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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侍郎抬起手臂,示意宋钦隐搀扶着自己。
宋钦隐耻辱得双颊通红, 眼眶酸涩得厉害,却只能上前一步抬住他手臂,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做这侍候人的活。
他清楚的感觉到,此刻正有无数道或审视, 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今日一过,他算是彻底被打上了“男宠”的烙印了。
这辈子,都别想洗掉这个标签了!
宋钦隐大脑一片空白,心不在焉的搀扶着这年逾七十的刘侍郎,与他一齐来到了主位上。
主位上还有其他几位主办的官员,也都各自带了妓子,美艳女奴,或者娇嫩小哥儿。
那些地位低贱之人,连站也没有资格,纷纷跪倒在那些坐在凳子上的大人身侧,脑袋贴着那些大人的腿,像摇尾乞怜的狗一般,姿态放得极低。
那些大人将手放在他们头顶,是不是摸上一摸,仿佛在摸狗的脑袋。
宋钦隐做不到这种地步。
要他跪在老掉牙的刘侍郎旁,嗅着刘侍郎身上的老人味儿,被他摸脑袋,他宁愿当场咬舌自尽。
他浑浑噩噩的站在刘侍郎身后,深深的低着脑袋。
不过短短时日,曾经的那个万众瞩目、清贵绝尘的贵公子,便成了这副战战兢兢、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自己的落魄模样。
刘侍郎年纪大了,来诗会前刚抽了他一顿鞭子过手瘾,此时自然懒得再管他。
但是宴会上的其他人,却忍不住纷纷看向他。
有几位官员端着酒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嘲弄。
也有官员相互交换着玩味的眼神,眼神里满是兴致盎然,垂涎的舔着唇。
但没有人贸然上手调戏。
毕竟此处是公共场合,他们坐在天下最优秀的才子们面前,怎么可能好意思脸都不要?
诗会很快开始。
在场来的不少都是今年科举后,榜上有名的才子。
诗会开始后,有一名奴仆样式的人,抱着一个装满纸条的木箱子,挨个来到凉亭下的才子们面前,让他们从箱内抽取题目。
有了题目,才子们便纷纷伏在案上,唰唰写下自己的诗。
有的才子嫌现场不安静,还拿着纸笔来到一旁的草地上,往地上一坐,随性又洒脱。
槐轻羽也认真想着自己的诗。
他还没想出头绪,秦宛书便走了过来,对着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你怎么还没作好?真笨!我的诗已经写好了!”
“想要写出好诗,不斟酌斟酌怎么行?”槐轻羽微微一笑,“在场没写完诗的大有人在,三弟,你说我笨,是在含沙射影那些人吗?”
“你真是牙尖嘴利!”秦宛书望着槐轻羽的眼神里,满是恼火。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槐轻羽一会儿,总是安耐住了脾气,将一张白纸丢向槐轻羽,“我的手腕伤到了,没法写字,你来帮我写吧。我念一句,你就写一句。”
槐轻羽扬了扬眉,没有拒绝。
只有站得高,才会摔得狠。
秦宛书急功近利,想要出风头,他自然要成就他喽!
槐轻羽拿起毛笔,按照秦宛书念的诗句,一字字写了下来。
写完后,秦宛书便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扬起自己的诗,“我已经作完了!”
他的话很快吸引了其余才子的注意力。
那些人纷纷朝他看去,见他生得好看,又是个哥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然后继续埋头作诗。
秦宛书见没人拥戴上来,有些不爽。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顿时安静了下来,乖乖坐在座位上,得意的盯着纸上的诗。
槐轻羽知道,依秦宛书的文化水平,根本写不出这么精湛老练的诗句,一定是闵谙那个老狐狸帮他写的!
习惯于拿别人的东西,冒充自己的,久而久之会剽窃成瘾,停不下来。
呵!
槐轻羽低调的写完了自己的诗。
写完诗后,诸位才子们相互传阅自己的诗,开始交流起来。
秦宛书最先写好,不少才子对这个貌美娇俏,又身份尊贵的小哥儿产生了好奇,纷纷过来看他的诗。
这一看,他们顿时大为震惊。
这么出色的诗,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哥儿写的?
单是看,他们还以为是五六十岁之人作的呢!
不少才子都对秦宛书产生了兴趣,纷纷围着他,询问他这首诗的意境,所托何物、所言何志,又为何会用“余”字作诗眼。
闵谙做事滴水不漏,早就将这些会问到的问题写下,让秦宛书粗略记住。
因此,秦宛书对这些提问打得从容不迫。
他不发脾气,不虐待下人时,看着还是挺乖巧的一个哥儿,声音也好听,因此这版表现一番,很快就引起了那些才子的好感。
那些才子们望着秦宛书的眼神,逐渐热切起来。
槐轻羽知道,经此一事,秦宛书很快会像上辈子那样,得到“盛京明珠”的盛誉。
槐轻羽对这些虚头名声没兴趣,有了这些名声又如何,最多不过是会好挑选婆家一些。
他和秦宛书志向不同。
他又不需要嫁人,隻想搞些关乎实际利益的。
诗会很快讨论出了眉目,大家都是有才学的人,眼光毒辣,很快就挑选了十首最精湛的诗,送到了凉亭主位上的诸位大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