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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的,自她跳下去的一刹那,便有不少人接住了她。
还有同情她的女子解下外衫,罩在了她的身上,对她小声安慰。
还有那性烈的未婚女子,对未来的婚姻存在幻想,害怕将来遇到李云瑾这种换女人如衣服的男人,不服气的嘟囔着:“凭什么男子就能拥有这么多女人?君既无情我便休,他找女人,我也可以找男人!”
李夫人压抑的内心,被这些话彻底唤醒。
一直以来,她为了陈家、为了李家,一直尽心竭力。
可这样为别人过一生,她最后能留下什么呢?
还不如多为自己活一遭!
李云瑾被骂懵了。
他很想发火,但是顾及着自己在秦夫人心中的形象,立刻垂下眉眼,一副被骂到自闭的模样。
他装得比李夫人还委屈。
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步走下楼,来到了李夫人身旁,忍着恶心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苦涩的笑了起来:“丽影,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怪你,咱们回家吧!”
秦夫人天然信任他的人品。
因此,他的这副做派,落在心疼他的秦夫人眼里,便是李夫人不知廉耻与侄儿苟且,路人眼瞎却反而指责李云瑾,最后使得李云瑾不得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将破鞋李夫人带回家。
秦夫人望着李云瑾的背影,想起自己不便在人前为他说话,心里不由得产生了自责之情。
秦夫人没空去管槐轻羽的事了,失魂落魄的回了秦家。
她的这副反常模样,自然落在了秦首辅的眼中。
槐轻羽不想他再像上一世那般被蒙骗、被背叛,又不好告诉他,秦夫人与李云瑾的往事。
毕竟,秦夫人是他名义上的养母。
他若是乱说,等同于在造养母的黄谣,心肠歹毒。
槐轻羽想了想,只能以关心秦夫人的名义,朝秦首辅道:“母亲今日带我去金玉楼买首饰,首饰没见着,反而看见了一桩脏事。母亲是大家小姐,贵不可言,哪见过这种下作之事,因此被吓着了吧!”
秦首辅忍不住拧起眉,思忖道:“她又不是三岁孩子,心理哪有这么脆弱?而且……”
而且,秦夫人一向不喜欢槐轻羽,怎么可能好心去带槐轻羽买首饰?
其中必有内情。
秦首辅满心疑惑,却按下不表,挥了挥手让槐轻羽回去了。
槐轻羽心中担忧,却也不便再说,隻得离去了。
到了第二日,秦首辅发现,秦夫人失魂落魄的症状仍旧没有减轻。
他是何其敏锐之人?
当即派出手下调查昨日发生在金玉楼之事。
得知秦夫人疑似是去见情郎,秦首辅的脸色逐渐难看了下来。
他知道秦夫人不是那轻浮之人,肯定不会背叛他,但是男人向来心眼小,尤其是这方面。
秦首辅冷笑一声,脸色难看的眯了眯眸子,吩咐道:“去,好好保护那个李夫人,可千万不能让她被李云瑾弄死了。再去找几个小白脸好生养着,穿得体面点,多去李夫人面前走一走,与她说一说话。”
管事秦思站在一旁,闻言竖起了大拇指,满面笑容恭维道:“首辅大人真是高明,知道出了昨天那檔子事,要不了几日,那李夫人就会被李云瑾找个由头弄死,所以派出人手去保证她能活着。而且,都是人,男子爱美色,女子又何尝不爱?小白脸整日围着那李夫人转,她肯定会动心,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给李云瑾戴厚厚一摞绿帽子。奴才等下就去精挑细选,找一群小白脸……”
李云瑾不知死活,敢觊觎首辅大人的女人!
首辅大人就让他戴绿帽子!
带一辈子!
一直戴到憋屈死!
“小白脸?”一旁的护卫立峰闻言,笑道:“管事大人,何必舍近求远,去他处找小白脸?老弟我对人妻很感兴趣,愿意去……”
秦思嗤笑一声:“立峰老弟,说话之前能不能先照照镜子?就你这满脸褶子,怎么敢自封为小白脸?”
“你……”立峰不服气的拍了拍胸膛,“兄弟我虽然老了点,但是龙精虎猛,那方面强啊!”
秦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女人比起用男人,更喜欢看,你这样的去勾引人妻,不够格……”
秦首辅坐在凳子上,揉了揉眉心,打断道:“好了,别打口水仗了,快把该办的事去办了。”
秦思领命,转身离去了。
秦首辅隻觉得特别疲惫。
他看向立峰,忽然发问:“你说说,本辅待她不好吗?她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怎么还有心思想东想西?”
立峰闻言,立刻道,“大人待夫人自然是极好的,这二十多年来,大人只有夫人一个女人,世上恐怕没有人再比大人你更专情了。”
只是,首辅大人太傲慢了。
他明明是个极聪明的人,心思玲珑,知道怎么迎合圣上,怎么可能哄不好夫人?
可他明明知道怎么去讨夫人欢心,偏偏不去那样做。
她无知、愚昧、孤独,他就冷眼旁观她的无知、愚昧、孤独,看着她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缩在小院子里,假借吃斋念佛之名缩在佛堂里,一个人挣扎、内耗。
那个李云瑾,连给首辅大人提鞋都不配。
人与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