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话本(剧情)
楼信听到这些磨人的手段,脸庞猛然泛白,血色褪尽,轻声说:“那还是算了。”
齐暄蓦地来了兴致,起身坐到他旁边,手臂环绕在他腰身上,询问他:“信信为何这么执着做我的奴?莫非上辈子发生过什么变数?”
楼信有些踌躇,琢磨怎么开口。
话本上齐暄在让他做侍奴时宠幸过他几次,也召见过他,看那些女官拿器具玩他觉得很是新奇,过了几年彻底厌倦了他后,他的日子才越发难过起来,但碍着齐暄下过不许重伤他的命令,倒也没吃非常大的苦头。
上辈子他灵脉被废,容貌尽毁,流落到漓城,始终随身携带的只有辞荷剑和齐暄当初许婚的那枚玉佩,还是陆杳在他离开皇宫时塞给他的。
在擢选前差点杀了他的陆杳瞒着父亲放他离开了上京。
他这个弟弟有时候举动很奇怪,对他既冷漠又仿佛真的重视那一丁点血脉亲情,楼家拿封地和退出上京换他生路,但新朝建立更需要个名正言顺的借口,陆家的借口是为已故国君报仇,他的父亲更想杀了他以彰显正统,陆杳却主张不杀,他被废去灵脉幽禁在长秋宫时,已经称帝的陆杳趁父亲不在答应了楼家的条件,放走了他。
他还记得陆杳上一世轻蔑的神情,拽着他到梳妆台前讽刺道:“兄长这张脸果真配得上倾城绝色四字,如果做弟弟的真放你离了上京,以兄长现在堪比废人的情况,这张脸怕是不知道会招多少人觊觎。”
楼信本以为陆杳会直接杀了自己,不料他扔出了一把匕首,不耐烦道:“父亲迟早会杀你,毁了这张脸,我放你走,在父亲离世前,千万别踏进南州。”
以前齐暄放他离宫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齐暄说的是:“信信,在我改变主意前赶紧离开这里,永远别踏足后宫。否则,欢悦阁的手段我会一一用到你身上。”
他好像两次离开皇宫后都没过得多好。
当时他正因为齐暄的意外身亡痛苦不堪,听到陆杳的话想也没想,生生忍着疼毁掉了自己的脸。
陆杳把他推出皇宫时,除去芥子袋外顺手塞给了他通行令和一块玉佩。那块玉佩上裂纹遍布,却牢牢镶在金片里,俨然是齐暄的贴身之物。
陆杳似乎还问了他一句:“你喜欢过他吗?”
楼信摇摇头,艰难开口:“我不知道,或许喜欢过吧。”
不然又为什么会在齐暄墓碑前难过到哭出血泪呢?
陆杳轻笑了下:“这块玉佩还给兄长,就当留个念想。兄长一定要逃得远远的,等父亲离世,我会接你回来。”
楼信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陆杳,他杀了曾经的挚友,让天下大乱,已经不想活了,根本撑不到那天。
对上陆杳希冀的目光时,他还是狠不下心告别,应了声好。
芥子袋内的钱票和防御法器很快散尽,落到一路上碰到的乞儿手里。南州还算安全,其他地方蒙在战乱的阴影当中,满目疮痍,修士烧杀抢掠,平民百姓易子而食。大胤数百年繁华分崩离析。
楼信见到这样的局面愧疚不已,浑浑噩噩到了漓城,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干脆直接意外身亡。
漓城作为大胤达官贵人们的销金窟,倒不见衰败。
以前在皇宫里,他发现齐暄对自己的心思执意要走时,齐暄苦笑道:“有时候孤真想将漓城风月楼调教小倌的方法用到你身上,让你离不开这里,可那样做你会更讨厌孤。”
“信信,你告诉我,怎么办?”
“是你先吻我的。”
“我不碰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话到最后甚至有了哀求的意味。
如果他真没离开就好了,那样齐暄就能活着,胤朝不会大乱,师父不会战死,楼家也不会衰败。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走到漓城风月楼附近,有辆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眼看要压到个小孩。
兴许是那个孩子的黑眸有点像一位故人,楼信没有犹豫,抱着他滚到了路边。
马受了惊,里头的修士对他很不满,当即下车要教训他。
他与那个修士好像发生了冲突,楼信已经不大能记清前世这段往事了,也可能是时刻处在崩溃边缘,个中细节尽数忘却。
他只记得带着倒刺的鞭子一次次打在身上,带走星星点点血肉,打到最后都觉不出有多疼了,衣衫碎裂,皮开肉绽,掌心的鲜血浸透了那块玉佩。
伤成这样,多半也活不成了。
那个人离开后,他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痛得倒在了风月楼旁,说来也怪,他偏巧在那里捡到了到了一本书,原本将死之人不该有多深的好奇心,但书封上的字恰好和星酌殿内的铭文像极了,他认得那两个字——天命。
大胤刚立朝建邦那会儿,有祭司留下口占:英杰群起,四方离乱。旧势替,弃子归。魔主立,神道毁。
但胤朝安稳多年,这句谶语早没人当回事。
星酌殿对大胤到底意味着什么,楼信同样不知道,他只知道胤朝历代君主乐此不疲寻找天命之人,封赏他们的家族,用尽各种手段将人困在皇族后院里。
除了师父有自己的发妻也未入宫外,大祭司基本都嫁给了皇族中人,多年前的凌皇后是,师父的母亲也是。
但口占的前两句确实成真了。
他已经无力再翻动书页,用体内残留的灵气施展禁术读取了书的内容,才发现那只是个话本。
里面所说的法碾磨了许久,齐暄也不反抗,更没像原先新婚夜那般斥他孟浪举动,眸中蓄满笑意,由着他动,齐暄这才真切觉得先前内心的慌张歉疚一下子落到实处。
楼信离开齐暄唇瓣时看到这里像抹了胭脂,照着齐暄之前吻他时的举动摩挲齐暄双唇,触感温热柔软,难怪齐暄那么喜欢摸,这举动让他有了调戏人的错觉。
他用剑,指腹难免有茧子,触在齐暄唇上,因动作太轻,痒极了。
等他不碰,齐暄在他身下含笑看着他,声线轻缓:“信信继续。今日想做什么都可以,明日就由不得信信了。”
反正不管楼信做什么,在里面的总归是自己。
齐暄这么期待,楼信反倒不想太顺着他。
楼信再开口,却是以前那次在花楼里听到的话依样画瓢:“小郎君,终于落到本公子手里了,让本公子好好疼你。”
说完之后楼信面色相当难看,这番话连自己都被恶寒到了,齐暄应该也……
齐暄却捧住他的脸在他眉心轻轻吻下,楼信正愣神,齐暄把手搭在他腰际,语调惑人:“嗯,公子疼我。”
有炙热的物什抵在腿间,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楼信先紧张起来,他这哪是在惩罚齐暄,分明是惹火上身。
他想迅速逃离齐暄,齐暄搭在他腰间的手臂却猛然收紧,楼信怕反抗伤了对方,被人箍在臂弯中动弹不得。
身下的帝王脸上笑意褪去,声音冷沉:“孤给过你机会,孤说过白日不碰你,这是你非要求来的,是你主动还是孤来,信信选一个。”
陪人胡闹这么久,本以为楼信终于愿意像少时那样赠予自己惊喜,没成想真做到那步,楼信又想逃。
被他要了身体就这么让楼信不情愿?
既然不想给,为何非要撩拨他?
楼信闻言进退两难,低眉敛目,装作委屈乖顺的样子:“贱奴可否都不选?”
齐暄不免稀奇:“原来你还记得你是孤的侍奴。”他还当楼信自动舍了侍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