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方律师,怎么样?”钟斌问道。
“你哥说的基本上与你一致,他想知道他工作能否保住,单位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另外,你再给他存点钱,他卡里没钱了。”方轶道。
“好嘞,我这就去存钱。您坐车里先等下哈,一会儿我带您回去。”钟斌说完,向看守所走去。
下午三点半,钟斌的丰田车停到了正义律师事务所的大门口。
“方律师,辩护方案什么时候出来?”钟斌停下车后问道。
“明天我去阅卷,阅卷后会制作辩护方案。您等我电话吧,完事了我告诉您。不会太久!
另外,您跟您父亲说下,看看能不能找你大哥的前妻楚红出一份谅解书。”方轶道。
“谅解书?这个有用吗?”钟斌问道。
“法院在判案子的时候会考虑被害人的意见,所以谅解书有利于你哥案子的最后量刑。”方轶解释道。
“好,我跟家里说下,不过我嫂子恐怕不太愿意接触我们家人。”钟斌一脸为难道。
“试试吧,万一能成呢!”方轶道。
方轶已经正式上班两天了,按照孙主任的要求,工薪律师要早请示晚汇报,有事及时沟通,特别是客户的事。
方轶回到律所后,找到孙主任向他汇报了今天去看守所会见钟文的经过。孙主任勉励了他几句,便让他去忙了。
在工位上正在有一搭无一搭看案卷材料消磨时光的赵忠诚瞥见方轶从主任屋里出来,心中升起一阵无名的烦躁。
“马屁精,屁大点事都得进去汇报!”赵忠诚低声嘀咕着。
“你说得对,他确实是个马屁精,估计之前送过礼,要不然怎么一进所,主任就把钟家的案子给他。”褚怀低沉的声音传来,吓了赵忠诚一跳。
“你怎么在这?神出鬼没的,搞什么鬼?”赵忠诚斜了褚怀一眼,不阴不阳道。
“我刚好路过,无意中听到你的话,顺便附和下,没有别的意思。”褚怀微笑道,说完端着茶杯回去工位了。
“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跟个猫似得……”赵忠诚看着褚怀的背影,低声道。
方轶不知道,孙正义也没有告诉他赵忠诚之前耍的小把戏,他对待赵忠诚和褚怀依旧热情,保持着同事间的尊重。
方轶与赵忠诚打过招呼后,坐在了他的对面,好在中间有隔板,两人不站起身是看不到对方的。真要天天面对面,估计赵忠诚迟早会气疯的。
早上上班时,兰姐(高金兰)给方轶打来了电话,约他晚上在县里的招待所吃饭。县里的招待所方轶有所耳闻,别看名字叫招待所,其实里面一点不比五星级宾馆差,厨师都是从市里大饭庄高薪挖来的。
京户
兰姐没说吃饭是为了啥,方轶也不好问,总之客户让去那就去呗,人家可是给免了房租的,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晚上七点半,方轶准时到了招待所,报了包间号后,被服务生引到了二楼的一间包间外。
服务生轻轻叩了几下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坐着两位中年女士,其中一位正是兰姐,另外一位徐娘半老,长得很有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方轶走进去时,两人正在低声聊着什么。
“方律师,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郭月兰,我的初中老同学,想当年我和月兰号称班里的双兰。
月兰,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方轶方律师。”兰姐大咧咧介绍道。
“您好。”方轶微笑道。
“你好,方律师。真不好意思哈,让您跑一趟!”郭月兰起身道,举手投足很有规矩的样子。
“这是菜单,方律师,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几个这里的特色菜,你看下菜单,有喜欢的再点几个。”兰姐道。
方轶接过菜单后点了一道松鼠桂鱼,兰姐打发服务生去准备菜了。
“方律师,这次让你过来,主要是为月兰的事。她和她爱人都在国企工作,早几年她爱人被调去京城做了一家国企的高管。
今年上面下了调令,准备把她也调进京城公司总部工作。他们两口子都去了京城,孩子不能留在老家,所以他们就想把孩子也弄去京城。
你也知道京城的户口金贵,他们两口子虽然都是国企的高管,但是却解决不了户口问题。没有户口孩子就不能在京城参加高考,后来有个朋友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假离婚,月兰带着孩子找个有京城户口的结婚,把孩子的户口办进京城后,落户在男方名下。
然后双方再离婚,月兰与她丈夫再复婚。”兰姐道。
“这事本来我不同意,但是考虑到孩子的未来……我们也是没办法。所以我想跟您咨询下,我们这么做有什么风险!有没有办法规避!”郭月兰一脸尴尬的问道。
“嗯,您说的这种事,从表面上看,离婚结婚,再离婚再结婚,从法律上是没有问题的,婚姻自由这是法律上有明确规定的。
但是如果双方结婚不是为了结为伴侣,而是出于其他目的,这是有违婚姻的初衷的,道德上是有问题的。
当然从法律上看,领取了结婚证履行了必要的程序,我觉得这事算不上违法。虽然算不上违法,但是其他风险还是有的。”方轶道。
“其他风险?比如……”郭月兰问道。
“比如您找的再婚对象,也就是男方靠不靠谱,别回头婚结了,结果他不同意把孩子落户到他名下。
另外男方有没有子女,是否与他登记在一个户口本上,如果是的话,迁户口可能还需要他前妻同意,牵扯的事情就比较多了。
再有就是人品问题,男方会不会是骗子,即便不是骗子会不会临时加价,索要巨额补偿,或者事情都办妥了,不跟您离婚,或者拿这事要挟您,索要更多的财物!”方轶道。
“这……我跟对方签一份协议行不行?”听了方轶的话,郭月兰纠结道。
“协议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到时候不一定有效。”方轶婉转道。
“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大吗?”郭月兰犹豫片刻道。
“不好说,要看男方的以往情况,之前有没有这样做过,或者在当地的名声怎么样,要是赶上好吃懒做的,或者平时没事喜欢耍两把的,到时候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不得不防!
我有个同学在京城做律师,他之前就跟我说过一件事,他的一个客户为了买车牌,就找中介机构给她介绍了一个京城本地的男的,双方领了结婚证后,车也买了,车牌也上了,几年后离婚,男方不配合,索要二十万,少一分不离婚。
气的他的客户想起诉对方离婚,可是男方没工作,他客户有工作,而且赚的钱还挺多,一旦离婚分出去的财产比二十万只多不少,没办法,最后双方协商了事。”方轶道。
“还有这样的?”兰姐惊讶道。
“京城的户口值钱,京城的车牌难上,这些都是稀缺资源,只要是值钱的资源,有钱赚自然就有人做,有产业链,这很正常,只不过一般人接触不到,或者用不到而已。”方轶道。
“嗯,您说的对,只要有钱赚就会有人干。
之前中介还给我们介绍过一个卖户口的,只要给一百多万,就能把我的户口迁进京城,然后孩子的户口跟着我也能迁去京城。
但是后来没信儿了,一打听才知道,京城警方严查倒卖户口的事,抓了不少人,那伙人正撞在枪口上,都被抓了。
没办法,我们才想利用结婚把孩子户口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