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了?我看她那意思,好像挺困难的。”
谢友和看了方轶一眼:“你呀,还是太善良了,咱们没啥背景,又没什么关系,全靠专业糊口,如果爱心泛滥是很容易劳心费力,最后吃不上饭的。走,抽一根去!”
方轶将记录本放回工位后,跟着谢友和去了露台。露台上三三两两的有不少律师在边吸烟边聊天。
来到一处角落,谢友和从一个花盆后面拿出一个可乐罐放在了露台的围栏上。
见方轶盯着可乐罐看,谢友和笑道:“这是我的专用烟灰缸,之前很多律师都喜欢将烟灰弹到花盆里,后来律所出了规定,不让再这样做,谁干罚谁。烟灰缸不够用,我们这些资深烟鬼只能自备烟灰缸。”
方轶会心一笑,然后抽出一根华子递给了谢友和,老谢同志就这点好,你给什么烟,他抽什么烟,不挑!反正只要不抽自己的就行。
之前方轶的烟瘾不大,一天抽不了几根,只在熬夜看案卷的时候才会烟不离手。但是自从加入顾大通的团队,跟谢友和这个老烟鬼做同事后,他的烟瘾才慢慢大了起来,基本上一天半包烟。
华子也只有在与谢友和到露台的时候才抽,平时在家他都抽红梅。
有人说“华子是面子,红梅是里子”,这话有点道理,当年读研时兜里没钱,靠着抽红梅他撑过了一个又一个挑灯苦读的日子。现在成了律师虽然不像当初那么清贫,但是他不想忘了那段清贫的日子,所以他时常拿出红梅来闻一闻,抽上一根,激励自己努力赚钱,找回曾经的自己,曾经的生活,算是“卧薪尝胆”吧!
很快两缕烟雾缓缓的升腾而起,一阵热风吹过,将徐徐上升的烟雾驱赶的一哄而散。
谢友和冲着可乐罐弹了弹烟灰,眼神缥缈的望向远方:“当年我刚执业时,遇到一位当事人,他是办企业的,经常找我审合同或者写起诉状,每次付费时他都会哭穷,说什么企业不好做,成本高之类的话,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想多出钱。
我见他说的挺可怜,每次都给他打折,能收一百收五十,能免费的就给他免费。直到有一天,我突然从他的扣扣上看到他坐飞机带着全家去国外旅游的照片,而且就发生在一个月以前。我当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后来他又来找我审合同,我没给他打折,他满脸的不高兴,从此以后就再没有来找过我。
后来我想明白了,咱们的法律服务是有成本的,就拿上学来说,你在学校苦读多年,如果不交学费、住宿费,学校会继续教授你知识,给你发证吗?恐怕早就勒令你退学了,因为义务教育只有九年,知识是要付费的!
再比如,咱们律师执业,律所租房子,雇人哪一样不需要成本。律师的衣食住行一样是成本。
银行比咱们有钱吧,大金主,它提供的服务有哪一项是免费的,弄个短信通知还要一年收几十元呢。通信公司有钱吧,你不付费试试,啥服务都不会给你。
他们都能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拿着大把的资源提供有偿服务,而且概不打折,凭什么咱们律师要提供免费或者廉价的服务!
当然我不建议你向某些律师那么黑,但是最起码不能亏了自己。所以你这种可怜天下人的想法千万要不得。一切都应该由市场决定。”
方轶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点头,道理他是明白的,但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往打折签单上想。
“律师事务所有大有小,律师有能力强的也有能力弱的,有资源广的也有资源贫瘠的,收费自然有高有低,有人吃肉,就得有人喝汤,如果一口汤都不留,那就做的太绝了。
当事人需要被筛选,不是所有的法律需求咱们都能满足,也不是所有的当事人都付得起费用,只有付得起费用的那一批当事人才是咱们的真正目标客户。
金石律师事务所的名头在市里还是很响的,知名度高,不仅是因为律师的能力强,有京城的总所给咱们专业支撑,更重要的是宣传。在这样一个口碑不错的大所,找过来的当事人有很多都是具有一定经济实力的。
如果你收费以小律所为标准,最终把精力都浪费在收费低的案子上,不仅专业能力提升不上去,也不会有精力承做大案子。
这就跟捞鱼似的,咱们的网眼要大些,一些费用太低的小鱼小虾要漏出去。”谢友和嘿嘿一笑道。
谢友和的一句话,终于让方轶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在正义律师事务所待久了,突然换到大平台,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小律所接案子的那一套理论,看来需要调整下了。
这是要扫地出门的节奏啊!
最近王德友有点闹心,之前他服务的那家大型企业的法律顾问合同到期了,原本以为自己服务的不错,人家会续约,可到头来那家大型企业却被市里一家排名前三的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挖走了。
据说新签的法律顾问合同律师费比为民律师事务所要高很多,而实际上提供服务的却是一位律师助理,平日里连律师的面都见不到。
事后王德友曾旁敲侧击的问过那家大型企业的法务部总经理,那位总经理给他的答复是新签的法律顾问搭上了集团老总的关系,其实法务部对新的法律顾问不是很满意,平日里与他们对接的那位法律顾问的助理,与王德友比起来不论是经验还是专业能力都差远了。但是人家有关系,没办法!
那位总经理的话如一盆凉水浇醒了王德友,原来再好的专业能力也比不上关系,这是真的。难怪老律师常说专业能力强的律师不一定混得好,而混得好的律师不一定专业能力强,原来资源才是混得好的关键。
王德友来到为民律师事务所也有近一年了,对所里的情况很清楚,一共七名律师,其中三位是合伙人,四位是工薪律师。
前两年,为民律师事务所一年的创收也就二百来万,听着不少,实际上也就处于勉强维持状态。后来律所主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来了王德友服务的那家大型企业,律所的收入才上来。
所里的业务全是三位合伙人拉来的,眼下大客户没了,所里又没开发出新的上规模的大型顾问单位,全靠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撑着,王德友觉得自己的前途渺茫。
其实大部分小律所都是这个状态,勉强维持,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赚钱。倒是有些律所不招律师,也不冲规模,就一个人或者三个合伙人,每年花点钱挂靠个地址(就跟投资人花点钱挂靠在虚拟地址开办公司似的),然后夹个包带着公章,跟个仙儿似的四处接业务,妥妥的皮包公司。但是贵在成本低,赚一笔是一笔,小日子过的也挺好。
反而像为民律师事务所这样的中小律所,规模不大,每年合伙人都要考虑房租和员工成本,为开发新案源拼劲全力,却又总想扩大规模,薅律师的羊毛,一年到头心累,身体也累。个顶个的心比天高,命比纸博,得不到老天的眷顾,只能是受苦的命。
这一日,百无聊赖的王德友被行政兼人事专员叫去了会议室。
“王律师,您看您也执业有几年了,执业能力有目共睹。咱们为民律师事务所这个平台吧,其实也就这样,给您的发展也提供不了太大的助力。做律师嘛,最终肯定还得独立,只有做提成律师才能赚大钱。
眼下您服务的那家大客户不再续约了,您的工薪律师合同下个月也将到期,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没有?要不您改做提成律师吧?”行政兼人事专员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道。
虽然王德友预感到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当真的到来时他还是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做提成律师我没案源,不知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