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节
后来赵慧兰去监狱探视他才发现,这货居然在里面闯出了一些名头,江湖人称靳大仙儿。
不知道这算不算墙外不香,墙内香。
据赵慧兰后来回忆,当初靳大春拜在张铁嘴门下,张铁嘴好像说过靳大春将有一劫,此劫过后将技艺精进。如今看来,此劫正应在此处。
案子结了,孟广达觉得大宝虽然外形有些磕碜,但是能力还是有的,特意让宇文东约大宝一起吃了顿饭,想借此机会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
三人吃吃喝喝就聊起了靳大春这案子。
“孟律师,您是律师,我呢就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作者,平时自己吹牛逼,是什么网文作家,其实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们这种人不过是写故事的人。
要说起靳大春来,我还真是觉得他挺可惜的,怎么就去偷钱了呢。他媳妇是我们村里的名人,谁家小孩要是被吓到了,找到她叫一叫马上就好。
送去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到她家几次就见效。我不是鼓吹封建迷信,当然社会上确实有借着这个骗钱的,可也有真有本事的。否则,我婶赵慧兰,也不会那么有名,外地人都跑来求她。
可惜了我婶的一世英名,被靳大春给败坏了。”大宝喝了一杯啤酒,叹气道。
“大宝,我比你和宇文岁数都大,经历的事也多些。其实吧,我觉得任何人都有他发光发热的一面。
人活在世上就像是草,有没有用主要看长在什么地方,如果长在田地里,即便日头再毒,农民伯伯也会除之而后快,因为草多了影响庄稼生长;但是如果是在草场上,牧民会护着你,希望你能茁壮成长,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羊和牛才能吃饱,为他们带来美好的生活。
所以我说任何人都是有用的,找准自己的位置,踏踏实实的生活,准差不了……”孟广达放下酒杯,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说了一堆的人生感悟。
“孟律师说的对。”大宝双眼放光。
“别一嘴一个孟律师的叫,以后你和宇文一起叫哥,人生不易,何必太在意那些名头。
以前哥就是太在意名头了,所以在学校里混的不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识分子有文人风骨,其实狗屁的文人风骨,说的直白点就是清高,自觉地高人一等,其实这都是传统文化中的糟粕,都是封建遗留的毒瘤。
当今这社会,清高有个屁用,是能升职还是能加薪,是能填饱肚子,还是能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一样都不能。
所以哥出来当了律师……”孟广达越说越起劲,自斟自饮起来,不一会儿就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大宝咔吧咔吧的眨着眼,看向宇文东:“小东,孟哥真是个实诚人,把心里的大实话都说出来了,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吧!就是酒量差了点。”
“哎!我也没想到孟哥这么不能喝。算了,咱哥俩走一个。”宇文东放下啤酒杯后,拿出了一个报纸包:“这是案子的提成,孟哥实在,没扣咱们税钱。”
接过报纸包,大宝抬头看向他:“窝草,你没调包吧,咋这么厚!”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
伍庆辉回到律所后,本以为在培训学校一直追随自己的黄毛考完试后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他却没想到,在培训学校时忽悠的有点大,黄毛认准他了。
考完试后,就一嘴一个“哥”的,天天给他发微信,一心想登上他这艘法律的航母。可伍庆辉哪来的航母啊,小舢板都没一条。
本来伍庆辉不想这么早就回律所,想再放飞自我一段时间,可黄毛追的太紧,没办法,他只能回律所躲避一时。
可他刚回到律所消停了一个多月,黄毛居然找来了。
写字楼下的花坛旁,伍庆辉裹着黑色最新款鸟牌羽绒服,嘴里叼着烟,看着眼前裹着红羽绒服,一脸献媚的黄毛。
“毛啊!哥现在律所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真没有时间照顾你!”伍庆辉非常装逼的说了一句。
“哥,这律所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航母?”黄毛一脸羡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大楼,觉得在这里工作比在老爸的矿山上班强多了。
伍庆辉没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哥,你可说过,让我当水手,虽然我考的分不高……”黄毛唯唯诺诺的说道。
伍庆辉一听立刻来了主意:“毛啊!你考了多少分?哥可跟你说哈,这个大门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他指了指身后写字楼的大门。
“如果考分太低,你肯定适应不了这里的工作节奏,知道律所里的人都管哥叫什么吗?”伍庆辉接着说道。
黄毛一脸渴望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伍大学问!知道大学问是什么意思吗,知识多!你要想进去,不是不行,可你不能给哥丢人。说说吧,考了多少分?”伍庆辉这逼装的,差点市区装不下他。
“哥,我没考过,距离三百六十分差了点。”黄毛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杀人案
以前的司法考试要做四张卷子,这四张卷子基本上涵盖了所有法学科目,只不过比重不同,每张卷子都是九十分及格,所以总分的及格线是三百六十分,因为题量太大,所以每年都有做不完卷子的考生。
“嗯,没关系,分数只能代表过去,不能代表未来,考了多少?”伍庆辉吸了口香烟,心道:小样,我就知道你没考过,我才考多少分,你能过才怪!
“考了二百二十分。”黄毛感觉挺没脸的,就考了这点分还总想着登上人家的航母,一起去乘风破浪,可他就想跟着伍庆辉,咋弄?只能厚着脸皮往上贴。
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位敬爱的法律航母的舰长兼装逼犯,只考了一百九十九分,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想法。
“多少?”伍庆辉一怔。
“二百二十分!哥,哥,我错了,我今年一定努力,争取过线。”黄毛赌咒发誓道。
伍庆辉感觉太没天理了,一个脑袋缺根弦,整天想着跟自己混的小弟,居然比自己考的分还多,难道他也学会了扔色子猜答案?不能啊,自己没教过他呀,可愁死个人了。
“哥?哥?哥?!你咋啦?”黄毛眨巴着眼睛,见伍庆辉一脸愁容,脸色阴晴不定,觉得他一定是在为自己的事犯难,心里非常感动。
“咯咯咯的,你老母鸡下蛋呢?
分不分的先放一边,你瞧瞧你这一脑袋黄毛,混社会啊!我咋让你进律所啊,哎!”伍庆辉有点心烦,瞄了一眼黄毛,继续吸烟:他咋就比我分高呢,关键是还高了那么多。
“哥,你别为难,我先回去,您等着。我一定不让您为难。”黄毛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完,向远处走去。
“你干什么去?”伍庆辉一头雾水,不知道黄毛又发什么疯。不过走了也好,走了自己耳边清净,不闹心。
一边往回走,伍庆辉一边琢磨:黄毛是咋考的,为啥比我分还高。
伍庆辉回到律所时,正看到杜庸和云乔二人向楼上快步走去。
“云师妹,有新案子?”伍庆辉指了指楼上。
“嗯,昨天谢律师新收了一个案子,本来约好的今天下午三点来律所,结果当事人突然提前过来了。”云乔解释了一句,追着杜庸上楼去了。
“这都年底了,还有这么多案子!”伍庆辉嘀咕了一句回工位去了。
会议室内,坐着一对夫妇,男的大约四十多岁,一张脸被太阳晒得黑红,脸上的皮肤满是皱纹,显得有些苍老,看起来像五六十岁。他的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