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房东:“谈钱你倒是给钱啊!”
其余人面面相觑。在场谁最有钱,大家心里都有数。宁微尘的扮相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光手上的一块腕表价格都直逼八位数。众人开始琢磨洛兴言宁微尘叶笙三人的身份。现代社会的一些富豪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女,往往会重金聘请一些异能者当保镖。
所以,洛兴言其实是保镖?而后面走来的这两人是他的保护对象?
宁微尘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从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银行卡是百年前的旧卡,边缘处血迹未干,他的手指修长冷白,衬得那鲜红更明显。
宁微尘:“卡里应该有几万块钱,我和我未婚妻单独住顶楼,谢谢。”
房东看到那张银行卡,瞬间瞪大了眼,心花怒放。她搞不懂别的东西价格,但这张“x商行”的银行卡她熟悉啊!在淮城就是有钱人的象征啊,开户都要好几万!
“好好好。”房东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给给给,这是顶楼的钥匙。”
宁微尘接过钥匙,也不管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握着叶笙的手腕就往顶楼走。叶笙没什么表示,眼睫垂下,抿唇沉默地跟上宁微尘。
一群人错愕:所以这俩还真是情侣啊?
叶笙刚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他在分析打量周围环境、懒得搭理傻逼。
不过他身体受了伤,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落在众人眼里,就是色厉内荏,用冷漠掩饰害怕胆怯。现在见他那么“乖”地跟上宁微尘,众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未婚夫撑腰,人都放松了。
叶笙一天一夜没休息过,眉眼都笼罩上疲惫之色。他知道这栋长明公馆肯定处处古怪,不过有洛兴言这个s级执行官在,异端第一晚也不会先找上他。
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长明公馆取名字叫“长明”,实际上一点都不明亮,房东为了省电费,楼道灯都选最便宜的。没有电梯,只能走去顶楼。墙壁斑驳脱落,一大块一大块粉末堆积在墙角,昏暗的灯光照在漆黑的台阶上,空气中满是陈腐的味道。
顶楼只有两间房,分散在楼梯左右两侧。
左边被房东拿来当杂物间放东西,他们能住的,其实只有右边。公馆总面积只有40平方米,这房间自然不会大。进去后,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书桌。被子和床垫都还没铺,宁微尘刚打开灯,叶笙就已经先自觉地去开柜子,拿被子了。
宁微尘倚靠着墙,看着他背影,随后淡淡道:“你的伤怎么样?”
叶笙:“还行,不会死。”
叶笙做事利索,很快把床被铺好。
五楼对于长明公馆来说是顶楼,可是在嘉和这一片钢筋森林里,什么也不是。他从窗户边往外看,看不到城市的一丝繁华,就连天空都望不到。
月亮和星空被巨大的建筑物挡住了。
长明公馆像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在城市飞速发展中,它停滞、沉默、越来越拥挤,容纳无数底层人的悲喜。
叶笙收回视线,打算在休息前,先说出自己对这里的全部发现。
“长明公馆现在一共住着四户人家。一楼住着房东。二楼住着一对情侣和一个年轻男人。三楼住着一对夫妻,他们可能还有一个孩子。”
“按照危险程度,房东应该是最高的。”
“这座城市白天很正常,但到晚上,所有人都会变成异端。我觉得房东很古怪,她肯定也是异端,但是她不像城中其他人一样毫无理智,充满原始性的残暴和嗜血。她对钱的欲望大过了对外乡人血肉的渴望,房东会对我们出手,应该在我们退租时。”
叶笙犹豫了会儿说。
“这可能是怪诞都市里高等级异端的特性。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欲望,不会像外面那些怪物一样完全失去理智。”
“已经是晚上了,我们没有听到一点奇怪动静。大概率这一栋楼……所有人都是高等级异端。”
所有人,平均等级,a。听起来,他们完全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长明公馆的位置很奇怪。它歪歪扭扭斜插大地,诞生自拆迁时的贪婪和算计。
它生长于城市,又游离于城市,跟在这里生活的所有人一样格格不入。
它被施工地包围,又被拉满绿色防护网的高楼包围,隔绝了繁华,也隔绝了外面的人。
高级异端不会一到晚上失去理智,见人就咬。
但这也意味着,你根本不知道,白天的他们是人是鬼。
宁微尘道:“说完了吗?”
叶笙知道他要问什么:“出去后我跟你解释鬼母的事。”
宁微尘真的被他气笑了,戏谑说:“嗯对,我在乎这个。”不过他很快收敛情绪,站直身体,微微笑起来,红唇一扯,笑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甜蜜,点头说:“好啊,我等着你的解释。”
如果安德鲁在这里,就会发现宁微尘已经在情绪失控的临界线边缘了。
他往前走。
“不过现在,我先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都市怪诞(六)
叶笙还站在狭窄单间那扇唯一的窗户旁边,听到宁微尘的话,一下子抬起头来。
他的神情在夜色下模糊不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眉间的冷酷和戾气染上脆弱的霜,可眼神依旧清凌凌。叶笙站在窗边,杏眸纠缠着一种他自己都读不懂的复杂。
城市的晚风吹过工地碎落的石子,吹进阴暗狭窄拉满违规电线的小巷,呜呜咽咽,像是有人在外面哭。
宁微尘朝他一笑,桃花眼潋滟动人心魄,走过来,温柔地牵住叶笙的手:“宝贝,一直带伤对身体不好啊。”
叶笙后退,想抽开手。可是宁微尘力度很大,捏住他腕骨,寒意仿佛冷如骨髓。
宁微尘温柔地眨了下眼,俯下身来,声音柔情似水:“之前我说错了,哥哥,对付你,趁人之危也没什么不好。”
叶笙:“……”
叶笙想骂脏话。
宁微尘蜻蜓点水般吻住了他的唇。另一只手搭在他腰上,掀起衣角,修长的手指挑逗一般抚摸上了他的腰。
叶笙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接受他的逼近。
这间旧公馆老旧破烂,蛛网横结,天花板青苔霉斑丛生。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昏暗的光摇摇摆摆。他的视线被宁微尘高挑的身形遮档,呼吸间全是那熟悉的冷香。唇瓣相贴,牙齿被撬开,接吻能让人快速进入动情状态。
至少当他们气息交错,唇舌缠绵时,叶笙大脑停止各种高强度的思考,放松下来。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宁微尘并没有吻得很深,浅尝即止的一吻后,他抬起头,勾住叶笙的下巴,眼眸似有若无的银紫幽光,低声一笑,温和戏谑道。
“我有时候都在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宝贝。”
他的手探入叶笙衬衫衣摆,摸到了那道伤口。没有去直接触碰,而是在周围的皮肤上抚摸。指尖漫不经心的挑逗,激起叶笙后背一阵过电般的刺激。
“你故意对吗?想试探出我失控的样子。”宁微尘淡淡问。
叶笙没有说话。
宁微尘也不需要他回答。手掌贴着腰窝,在那块皮肤上流连,随后手指熟稔地顺着腰线一路往上。
他好像熟悉他的每一个敏感点。又吻了下叶笙的嘴,宁微尘笑了起来,眼里一片寒意,声音又轻又柔:“好过分啊宝贝,你想看我失控,其实我也很想看你失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