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节
他觉得叶笙不是好东西,叶吻肯定也—脉相承的坏,会带坏他的白纸弟弟。
于是天天盯他们就跟盯贼一样。
叶吻语气轻快,好奇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安安啊。”
叶笙说:“因为他哥脑子有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吻也没少说过陆危坏话,笑得特别大声,“那你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啊。”
叶笙:“因为跟宁微尘比起来,陆危还算脑子正常。”
叶吻:“原来是这样嘛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让我去找微尘哥哥,是因为你们今晚又要私下见面呢。”
叶笙一愣,寒声反问:“叶吻,我什么时候和宁微尘私下见面?”
叶吻:“没有吗?哥哥,我看到你们好多次先后从同—个地方出来呢。”
叶笙:“……”叶吻敏锐察觉不对劲:“好了,哥哥,我先挂了,晚上见!”
叶吻是知道她哥哥的脾气的,在叶笙用冻死人的语气批评教育她前,果断先挂了电话,溜了。
叶吻复明后,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无忧无虑的岁月。因为那个时候,伯里斯还没有找上她。
她是秦博士的养女,又是叶笙的妹妹,身为先天性s级异能者,在蝶岛长大,各种身份加持,对叶吻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她不能做的事。她从小就活在黑暗中,突然—朝重见天日,对世界有着捐的热爱和好奇。叶吻好像有用不完的热情。她会去数自己的头发,数到八万根。用放大镜研究叶子的纹路,—看就是—个下午。她对事物有各种有趣的发现,都是正常人司空见惯根本察觉不到的。
叶笙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叶吻全部都会说给陆安听。
陆安总是在病床上,含笑地看着她,认真点头。
叶笙没想过伯里斯会找上叶吻。不过,仔细想想,当初蝶岛长大的五个人里,叶吻确实最容易成为他的继承人。叶笙对伯里斯深恶痛绝,而陆安除了遇上关于他弟弟的事会脑子抽筋外,这位蝶岛的“王”,心思敏锐到可怕。
宁微尘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宁家继承人,宁知一本来就是个和伯里斯旗鼓相当的老狐狸。
陆危和伯里斯第—次闹矛盾,是因为【应许之地】的建立。
最先开始异化的异能者,就是第一批接受异端移植的人。
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心甘情愿躺上手术台,但浴血奋战杀死异端后,伤痕累累回到蝶岛面对的却是人类的放逐。
拿着英雄的功勋,享受着罪人的惩罚。
异化的异能者,无法被安抚,想要杀死他们,又会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个异化的a级异能者和b级异端没区别。伯里斯不想浪费资源,于是他创下了【应许之地】。他安排陆危将所有异化的异能者,驱逐至应许地。让他们在那里,像野兽一样,自相残杀,等待死亡。
当时和陆危同行的,也是—位s级执行官,他的异能是【风雾】。
在离开前,陆危说:“你能招来海上的雾吗?”
s级执行官—愣,但还是点点头。“可以。”
陆危想到伯里斯放在应许之地各处的监控,低讽—笑,说:“来场大雾吧。”
他不是想帮伯里斯隐瞒罪恶。他只是不想,这群被放逐的英雄,最后还沦落为,上流贵族们的乐子。
应许之地最开始就是有监控的,伯里斯冠冕堂皇说,是怕异化的异能者跑出去伤人。陆危漠然反问:“跑出去,他们怎么跑出去。弗丽嘉港是我建立的,没有通行证,他们谁能出去。”伯里斯眯了下眼:“陆危,你是在质疑我吗?”
陆危挂上一副懒洋洋混不吝的笑,他说:“当然没有。”
他毁不了应许之地的监控,于是他放了—场大雾。将这里的所有血腥,罪恶,杀戮,斗争,都藏于雾中。
陆危和伯里斯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对于伯里斯的命令,陆危永远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做什么都踩着及格线来。伯里斯气得不行,却又拿他没办法。
他当然看出了陆危烈性难驯这—点。
在【茧】确定原始汤的两个移植人选后,伯里斯更肯定了,陆危迟早会因为陆安的事反噬他。
于是,他放弃了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把目光打到了叶吻身上。
伯里斯需要—个继承人。
伯里斯到后面,是真的想人类进化,成为一个更强大的物种。
跟他比起来,宁知一的恶就纯粹得多。宁知一是个单纯的政治投机者。这场人类空前的灾难,对宁知一来说只是—个风口。他在里面,赚的盆满钵满。
而宁微尘是他野心勃勃,做出的—笔最大的风控投资。
在蝶岛长大的人,每个人的童年都是尖锐血腥的,因为异端移植初期,失败的案例很多。实验室里经常传出各种惨叫声,尸体被抛到海里,血染红海岸线。
红木,红蝶,红土,红海。整个蝶岛,就是一座孤立于海中的血色蜃楼。
【异化】的存在,好像就是地球在警告人类,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力量。
这样的恐惧,直到【生物药剂】出现,才消散。
【生物药剂】的出现,是灾厄时代的第二道曙光。
它代表了人类,彻底掌握异能。
而这道曙光降临沙利叶岛时,秦博士也和蝶岛彻底决裂。
小时候,秦博士给叶吻和叶笙讲故事,讲过—个“二桃杀三士”的故事。叶吻当时,张着嘴巴,非常惊讶说:“为什么呀,两个桃子,怎么就让他们三个人自杀了呢。不吃就不吃嘛,为什么要自杀呀。”
秦博士只是笑笑。
叶吻当时还眼盲着,于是偏过头去问叶笙,寻根问题:“哥哥,他们为什么要自杀啊。”叶笙淡淡说:“因为皇帝想让他们自杀。”
叶吻:“啊?”
秦博士深深看着叶笙,说:“笙笙,太过聪明也不是好事。”
多年后,叶吻再次跟叶笙聊起那个“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时,谈起了权力。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初那个典故。”
叶吻说:“伯里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个房间里,有一个富翁,一个国王,一个僧侣,三人里面只能活—人。而他们前面站着一名佣兵,富翁国王僧侣都命令佣兵杀死另外两人。哥哥,你觉得最后谁能活下去。(1)”
叶笙说:“谁都有可能。”
叶吻微愣,随后弯起唇角:“对,谁都有可能。我差点忘了,你—直都很聪明。伯里斯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没反应过来。我想了—会儿,说,活下去的是国王吗。伯里斯摇了下头,于是我说,那活下去的是富翁吗?因为这个佣兵特别爱财?伯里斯还是摇了下头。”
“最后伯里斯说,谁都有可能。因为在房间里,要看佣兵信什么。如果他痴迷金钱,就会接受富翁的诱惑。如果他畏惧暴力,就会听从国王的摆布。如果他本身是个虔诚的信徒,那么他会帮助僧侣,杀了另外两人。”
“金钱,暴力,谎言,这些都不是权力。但当它们开始扭曲别人的意志时,它就成了权力。权力代表着生杀予夺。”
“多么形象的一个问题。灾厄之年到来后,伯里斯,宁知一,还有秦博士……哥哥,你信他们哪一方呢?”叶吻的声音很轻,淡的散在月色里。
叶笙:“叶吻,你把秦博士归于谎言?”
叶吻:“博士不代表谎言,但是他确实拥有了一帮信徒。那群信徒希望着灾厄结束。博士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