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梅子酒和?酥酪很快送上,沈政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然后看向一旁的宣丛梦,问:“宁寿,你可要陪我一道饮一杯。”
原本因为有姜毓宁在身边,宣丛梦今日便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不想沈政来了,她一下子禁不住诱惑,“浅酌一杯。”
沈政就知道会是如此,笑着摇了摇头,亲自给她斟满,然后看向姜毓宁,问:“姜姑娘会不会喝酒?”
姜毓宁正要摇头,沈政便看向她手边的那一碗被吃了一半的牛奶酒酿,道:“看来,姜姑娘也是喜欢这?味道的,这?梅子酒说是酒,实际上没有什么酒味儿,姑娘可以尝一尝。”
姜毓宁实在好?奇,看了宣丛梦一眼,又看了看没有半点酒味的酒酿,终是点了点头。
沈政见此,便要执壶给她也斟上,姜毓宁却觉得?不合规矩,想要自己给自己倒,结果两个人的手指在酒壶前碰上。
两根手指皆是一顿,随即各自收回了手。
沈政很不好?意思?,“抱歉,是我唐突了。”
除了沈让,姜毓宁还没有和?第二个男人有过这?样的触碰,哪怕只有一瞬间,她也很不习惯。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也没有再伸手去碰那个酒壶。
这?时,到底还是身后的竹叶更有眼力见些,主动上前,拿过了酒壶,给姜毓宁满杯,然后也没再退下去,就立在沈政和?姜毓宁之间,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沈政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冒犯,好?在姜毓宁不计较,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也十分守礼地?没有和?她有半点交集,只一门心思?地?和?宣丛梦说话。
宣丛梦一喝了酒,就忍不住变得?话多起?来,而沈政虽是个从未离过上京的王府世子,却十分健谈,更善于倾听。
两人相谈甚欢,天蓝海北侃了许久,姜毓宁夹在两人之间,只觉得?十分难捱,她几乎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她撑着胳膊坐着,身后被太?阳照着,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犯困,支着脸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竹叶就站在她的旁边,怕她当着外人的面失礼,稍稍拽了下姜毓宁的袖口,试图把?她叫醒。
姜毓宁本就没睡熟,这?会儿被她一拽就醒过来了,可是神思?却没清醒,还以为是竹叶有话要对自己说,便转身看向竹叶,小声道:“竹叶姐姐,怎么啦?”
亭中的石桌不算大?,周边又只坐了他们三个人,这?样大?的动作?被另外两个人尽收眼底,但?是因为姜毓宁说话声音很小,那边宣丛梦含含糊糊没有听见,耳力极佳的沈政却听得?清楚。
软软糯糯,娇娇气气。
沈政不自觉偏了视线去看姜毓宁,只见她白嫩的侧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红印,应当是刚才撑着脸颊的力气太?大?,印上去的。
她皮肤很白,这?一块红衬得?她玉雪可爱,整个人透着点懵懂的意味,卷而翘的长?睫眨啊眨的,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看着眼前这?一幕,沈政不知为何心口竟跳快了几拍。
他忍不住想,淮王此行,他在行宫内给他帮了不少忙,但?他是平郡王府的世子,注定不能封官加爵,若是到时候论功行赏,求殿下给自己指婚倒是不错。
太子
52
虽然这?亭子四面开阔, 又有婢女和太监守在一旁,也不必避嫌什么。
但是三个年轻男女一起饮酒说话,到底还是?要有所顾虑, 因此沈政和宣丛梦一起喝完了一壶酒, 就起身告辞了。
姜毓宁很有分寸,只?浅浅地抿了一杯, 就没有再喝。
沈政走后,她和宣丛梦一道在亭子中用了午膳, 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回到问风苑时,沈让没在,姜毓宁问了樊肃, 才?知?道他是?去清晖园给建昭帝请安了。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其实?,今天上午和宣丛梦在一起时, 她听出来了宣丛梦的?语气不对?, 是?那种震惊且带着一点点讽刺的?意思,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干脆装傻当?什么都没听懂。
她虽然不明白很多事, 却知?道每个人天生都是?有自己的?立场和身份的?。
她是?沈让养大?,自然无条件地相信他。
可是?宣丛梦不是?, 她没有理由要求所有人都像自己那样喜欢哥哥。
她只?要知?道, 宣丛梦和自己待在一起时,对?自己很好,这?就足够了。
至于哥哥,他无论做什么, 她都不会?对?他有任何情绪,他做的?是?他的?事, 她没有必要干涉。
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主动过问。
出门一圈,出了不少汗,姜毓宁叫人打水来沐浴,换了一身凉快的?寝衣,躺下午睡。
沈让回来后,听到她在午睡,便没有进来打扰,只?问了问外面守着的?竹叶,“姑娘又去见郡主了?”
竹叶点头,“是?。姑娘和郡主一起用完午膳才?回来的?。”
其实?,沈让并不喜欢姜毓宁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相处,尤其还是?一待就待这?么久。
但他心?中?也清楚,他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占据着姜毓宁,更不可能?将她圈在永远圈在怀里。
宣丛梦和宁宁投缘,清河长?公?主也是?识趣的?人,让她们多接触没有什么坏处。
因此,沈让虽心?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不想竹叶又接着补了一句,“只?是?,除了宁寿郡主之外,还有平郡王世?子。”
沈让一怔,“沈政?他去干什么?”
竹叶回答道:“沈世?子游园时,正好走到了姑娘和郡主在的?亭子边附近,正好当?时天气太热,便坐下一道歇了歇。”
她跟在沈让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不说能?完全揣透沈让的?心?思,却也能?瞧出了殿下和姑娘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这?自然是?她喜闻乐见的?,她伺候姜毓宁这?么多年,在她心?里,姜毓宁就是?这?世?上最般配沈让的?姑娘。
她自然不愿殿下和姑娘之间生出任何的?嫌隙,便主动解释道:“奴婢看着沈世?子的?模样,应当?只?是?闲来无事在园子中?逛逛,偶遇了姑娘,同坐之后,世?子也并没有和姑娘搭话,很是?规矩守礼,反而是?跟宁寿郡主说说笑笑,还共饮了一杯梅子酒。”
沈让自然不会?对?姜毓宁怀疑什么,只?是?她模样那么出众,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她对?男人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听到竹叶的?话,他微蹙的?眉头舒展开,至于沈政和宣丛梦是?什么关系,他并不关心?,只?道:“照顾好姑娘,让她继续睡吧。”
说完,沈让便回了问风苑的?偏殿,自从从平州回来之后,他便一直住在偏殿,主动和姜毓宁拉开了距离。
但是?,两人白日依旧一起待在正殿,读书写字,一起用膳,有时也会?依偎着在榻上安静靠着,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安静时光。
等到回了上京之后,只?怕不会?这?么悠闲。
日子一天天步入十月,沈让伤愈的?消息逐渐传开,陛下厚赏之外,回京的?日子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十月中?旬,他们终于从宿山行宫回程。
回程路上,姜毓宁仍旧是?和宣丛梦坐一辆马车,可是?到了上京,却不能?跟着回清河长?公?主。
更不可能?跟着沈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