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沈让握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小脸抬高,“别哭。”
他安慰着,然后轻柔地吻去她的眼泪。
“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沈让心疼地开口。
尽管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但是姜毓宁仍旧摇了摇头,“我没事,哥哥,不怪你。”
沈让看?着小姑娘顺从地躺在自己?身下,乌发散落,漂亮的眼睛红彤彤的,可怜又招人,脸颊上还有泪珠残存,看?上去那么乖巧,即便这样?,她还要安慰自己?。
沈让轻柔而又郑重地落下一个吻,他滚了滚喉结,压抑着体内的欲/望,哑声道:“宁宁,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
姜毓宁抬高脖颈,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吻,“宁宁也不想离开哥哥。”
-
两人拥抱着温存许久,最后还是沈让克制着自己?从姜毓宁的身上起来,姜毓宁许久未见他,今日好不容易回京,又经?历了刚才的波折。
这时候,她正是粘人的时候,拉着沈让的衣领不想让他离开。
沈让低头看?着小姑娘白净的手腕,上面有明显的绳子勒过的痕迹。
刚才姜毓宁昏睡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给她涂了两遍上药,但是因为勒得太紧,尤其是手腕上,一边一道红痕,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疼不疼?”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姜毓宁摇了摇头,“不疼。”
但怎么会不疼呢?
自从小姑娘七岁到他身边,别说磕碰,就?连蚊虫都没有被咬过,此时却被折磨成?这样?,沈让单手轻轻在她的伤处拂过,垂落的眼底闪过戾色。
但纵使?他遮掩着自己?的情绪,姜毓宁也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的波动。
“哥哥……”她一下子想到宣丛梦,问,“郡主怎么样?了?”
沈让不愿让她担心,回答道:“放心,有人救她。”
姜毓宁以为是樊肃或者?樊际,便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沈让看?着小姑娘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问:“你倒是担心她。”
“郡主是我的朋友。”姜毓宁有些愧疚地说,“可我只顾着自己?开心,上次见面,我竟然没有意识到不对,都怪我,是我太笨了。”
“胡说!”沈让一听这话,立刻蹙起眉,好像平日里总叫人小傻子的那个不是他似的,“这不怪你。”
姜毓宁问:“哥哥,你会帮她的对不对?”
若是从前,沈让根本不会理会旁人的事,对于?他而言,宣丛梦连棋子都不算。
但此时,沈让答应道:“放心,她会没事的。”
姜毓宁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就?算听到沈让肯定的答案,心里仍旧很是不安,但她又怕沈让还有自己?的事情,说了会儿话,就?十?分体贴地说:“哥哥去忙吧。”
沈让却甚至小姑娘的心底有多依赖自己?,他自然不会走,只是从她身上下来,平躺到她的旁边,然后长?臂一勾,将人抱在怀中。
“没什么好忙的。”沈让轻声道,“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
姜毓宁勾了勾唇,在他的怀抱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而已经?两天?一夜没有怎么休息的沈让却一直没有睡,他就?这样?抱着姜毓宁,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声。
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门外有几簇闪烁的烛光。
沈让看?了一眼熟睡的姜毓宁,轻轻抽回酸麻的手臂,推门走了出?去。
蔺池正守在门口等回话,听到动静抬头,却见沈让满脸憔悴,连胡子都长?出?来了,他不由得愣了愣,问:“殿下,您没休息?”
沈让揉了揉太阳穴,边走边道:“担心宁宁做噩梦。”
蔺池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沉默一瞬,跟着沈让进了隔壁的房间。
沈让随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问:“怎么样??”
蔺池回禀道:“除了成?王,其他人已经?都关押起来了。至于?临水殿那边,薛公公说还在封着。”
成?王这些年?培养的羽翼不少,否则也不能在樊肃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劫走姜毓宁。但当时因沈让不想太过招摇,反而给姜毓宁招来祸事,所以当时护在姜毓宁身边的只有二十?几人,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防备。
如今沈让再不想估计什么,半数的暗卫都被调了出?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成?王的那点人便也算不得什么。他所仰仗的不过是和乌古烈的联盟。
可乌古烈的汗王此时还被困在临水殿。
整个上京城戒严封街,皇宫内外更是重重封锁,只怕没人会想到,沈让真的敢摆出?这幅造反的架势。
区区乌古烈,他也不怕得罪,他们本就?是大?雍的领土。
蔺池忍不住问:“殿下,皇宫那边……”
沈让道:“备车。”
马车一直等在楼下,沈让亲自将姜毓宁送回东宫,又派人点上安神香,以免她夜里惊醒。
安置好姜毓宁之后,沈让直接从静安门绕回临水殿的方向。
此时距离他离开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眼看?着东边有稀薄的红光升起,天?都要亮了。
沈让走进临水殿,依旧还是那群人,只是各个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此时看?到沈让,有人高兴,有人愤怒,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再说什么。
从古至今,有哪个太子敢封锁皇宫,囚禁宾客。
沈让简直就?是个疯子。
没有人敢和疯子抗衡,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握军权的疯子。
最后,还是坐在沈让对面的乌日格先?开了口,“太子殿下,您就?这样?把我们晾在这儿,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们是大?雍的客人,眼下却被太子殿下这样?对待。”
“若是日后回到乌古烈,我们的臣民知道他们的汗王今日受到这样?的屈辱,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让本想直接穿到后殿,不愿理会在场的这些人,却没想到乌日格会主动开口。
他闻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乌日格,淡笑一声,问:“怎么?你这是在威胁孤?”
面对沈让,乌日格其实是有些气短的。
无他,只因为和乌古烈临近的北燕是沈让亲自收回来了,去年?,若不是建昭帝下圣旨把沈让召回,只怕现在的乌古烈也是他的囊中物。
可一想到成?王答应自己?的,成?王如今是靖边侯的女婿,有了骁勇善战的靖边侯做保障,再加上乌古烈的将士,未必还要怕他。
他这样?想着,就?听到沈让忽然开口道:“孤知道,大?家一定很好奇孤刚才去做了什么。”
“成?王谋反。”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凛冽的寒意,“孤是奉陛下的密旨,为君分忧。如今成?王已经?伏诛,诸位,可以自行?离去了。”
-
从临水殿穿过之后不远就?是太极殿。
这原本是象征着皇权的地方,可在此时此刻,却是安静得有些瘆人。
沈让缓步走进去,极轻的脚步声成?了这座宫殿唯一的声音,惊醒了龙椅上的建昭帝。
“你杀了谅儿。”年?迈苍老的声音传来,建昭帝一身皮包骨头,几乎要撑不住华丽的龙袍。
对于?自己?的几个儿子,建昭帝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可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