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朱怜。”段折锋随口回答了他前世之名。
众人也没有产生疑虑,只当是段折锋给起的名字,就这么顺口地叫上了。
小凤凰就此过上了众星拱月的日子。
……看得狐狸容雩酸溜溜地,趴在段折锋脚边,高傲地昂头挺胸,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气息:哼,愚蠢凡人的宠爱算的了什么?这里才是真正的宝座!我容雩才是最了不得的灵兽!
这几日下来,狐狸眼睛都红了,天天在那里对着小凤凰磨牙,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不过,狐妖一族天生就会争宠——毕竟他们俗称“狐狸精”。
容雩很快想通了:笨蛋凤凰才会勾引没用的凡人,聪明的狐狸已经知道怎么讨好尊主了!!
几日后的傍晚。
灵犀山一片祥和宁静,缭绕于仙霞幻彩之中。
然而,江辞月房中突然传出一声脆响!
伴随着一道小巧的身影猛然飞扑而出,只见房间的窗棱被破开一个小洞,晚风扑簌簌地吹拂进去。
“……站住!”
江辞月恼怒地站在窗边,却一时阻拦不及。
只见他长发披散在肩上,白衣虽然整肃,外套却仅仅只能披上——那条整齐的青玉镶白革腰封被前边这只小狐狸叼走了!
只因这狐狸是段折锋的宠物,故而江辞月也没有什么防备,万万没想到它会做出这种事来。
江辞月百思不得其解:他平日应该也没有得罪这只小宠物,它为什么趁着自己沐浴香汤之际,偷自己放在外间的腰带啊?
说来也怪,身为堂堂金丹期真人,江辞月想抓一只小狐狸本该手到擒来。
但这狐狸看似修为不高,实则走位颇为灵巧,几度从他手下险而又险地避开,终于从窗户一跃而出,看方向是直接逃向了自己的主人——段折锋的住处。
江辞月碍于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只得先换上另一条素白腰封,整理了一番衣着,将长发潦草束起,而后才追了过去。
此时,小狐狸却是十分乖巧地蹲坐在段折锋面前。
段折锋:“你去偷江辞月的腰封做什么?”
容雩眨巴着眼睛,并不答话,反而露出了一个贼兮兮的狐狸笑,眼睛望着院子外面的方向。
一会儿,江辞月果然追了来。
推开院门,晚风轻拂,三千青丝随之飘摇,湿漉漉的眉眼黑白分明,广袖中传来沐浴过后的白芷香气。
段折锋眯了眯眼。
同时右手伸了下去,悄悄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干的漂亮。
容雩昂首挺胸:我狐妖一族就是这么善解人衣!!
江辞月走进来时,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什么时候得罪它了么?为什么偷我的腰带?”
他弯下身来,拾起地上的腰封。没能裹得严实的衣领下,滑腻的锁骨一闪而逝。
白芷香气难得这样馥郁,带着沐浴过后的芬芳。
段折锋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逗他道:“师兄,你怎么这么香?是偷偷在洗花瓣澡么?”
江辞月窘然撇过头,一手还抓着腰带,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你明知道我有辅修过香汤之术,身上带一点灵虚香气也是寻常的。”
“是么?”段折锋促狭地贴近他,故意嗅了嗅他发间的香气,“那正好也借我辅修一晚吧。”
江辞月正说着:“我回去分你一些灵虚香,正巧你房中还缺一个香炉。”
“不要香炉,师兄住进来就好。”段折锋在他耳边道,“我这里只缺一个小师兄。”
随着他气息拂过,江辞月耳根、脖颈处沐浴过后的玉白肌肤忽生霞红——江辞月有些慌张地攀着他肩膀,小声道:“我、还没有向师尊说过,我们俩……不能随意破坏规矩……”
“师兄反正也不止一次为我坏了规矩。”段折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不怀好意地教唆他道,“就住今天一晚吧,你我抵足而眠,探讨一下金丹大道,如何?”
江辞月本想拒绝的,但是想到自己刚刚晋升金丹期,好像确实有经验可以分享给小师弟,一会儿就忘记了拒绝:“唔,这样也好。”
很好哄骗的小师兄于是搬来了自己的香炉,让灵虚香气也灌满了段折锋的屋子。
他们卷起窗纱,就在月夜床边点了一盏法术做成的长明灯,挑灯看着一卷金丹古籍。
江辞月说着说着,听见段折锋打了个哈欠,不由抿了唇:“你又骗我,你不是想探讨金丹。”
段折锋一手支着下巴,继续将哈欠打完,才笑道:“嗯,能骗来小师兄,探讨什么都可以。”
“你太惫懒于功课了。”江辞月泄了气,有心想说句重话,但望向小师弟含笑的眼眸里,却什么都忘记了,“你……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师兄什么时候会忍不住亲我。”段折锋慢悠悠地说。
江辞月放下书,红了脸:“不要瞎想这些有的没的,专心看书!”
段折锋却不说话,不论江辞月怎么闪躲,都只能看见他深邃而宁静的眸光定格在自己身上——
真是奇怪,他们明明认识的时间不算太久,可是段折锋总给他一种过分熟稔的感觉,就好像前世他们真的错过了三千年的时光……就好像今世能多看一眼,都是赚来的缘分。
江辞月心中似有一壶陈酿的温酒,被装填得越来越满,恨不能满溢出来,让他醉死在今夜温柔的月色中。
他忍不住越来越近,最后终于轻轻吻了段折锋的眼角,特别小声地说:“别看我……”
“这可不能听你的。”段折锋故意这么说,笑着将他揽了过来,吻了他含羞带怯、却不再躲闪的唇瓣。
不知为何,今夜过得那么快。
好像只有一眨眼的时间,明月已上中天,四野静谧之中,有零星萤火悄然升起,仿似梦里星火。
段折锋很坦诚地向江辞月说:“师兄,此事你倒不能怪罪一只狐狸,它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那你偷我腰带做什么?”
段折锋笑道:“我想偷的不是那一条……”
说着,手指向下伸去。
江辞月有些恼怒:“你想偷我身上这条又做什么?你想要几条,我改天都送给你就是了——你别、别乱解我扣子!”
须臾,他忽然没了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淅淅索索的细微动静。
半晌,只听江辞月含糊地“唔”了一声:“你、你做什么……”
“师兄,你乖一点。”段折锋一不小心说了真话,“你不是看过那么多避火图了么,怎么还是傻乎乎的?手放下面。”
“我我我我我我我……”江辞月紧张到结巴,“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
“呵。”
段折锋都被他逗笑了,头埋在他肩上,胸腔中发出闷笑,而且越笑越大声:“江辞月,你好笨啊。”
江辞月满脸通红,手指抽回来,揪紧了自己散乱的衣襟:“我、我我我我没有!”
“罢了。”段折锋忍俊不禁,“还是睡吧,师兄你在这门功课上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
江辞月很不服气,可是却又无法反驳,羞窘到了极点,也只能毫无底气地解释:“再有天赋、也不是一上来就能学会的……”
“徐徐图之。”段折锋又意味深长地说,“我很有耐心,小师兄,你还可以多成长一会儿,总能学会的。”
这天晚上,江辞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