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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好嘞。”
街两边的人就看见韵春和不好惹的那几个男的说了几句,独自往她家走了。
“这还没到上坟的日子,小韵怎么回来了?而且还回家了。”
“你忘了?小韵被订冥婚的事……”
“那带这么多人回来,不会是要跟吕峰讨说法吧?”
众人很快意识到了这个可能。
“要我说也是二峰活该!小韵这么好的孩子,他给弄这事…”
“那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些人…你敢过去?一会儿打起来怎么办?”
几人讨论着,其中坐着村里的一个书记,他看着韵春进了吕峰家,又瞥了眼麵包车旁的几人,看着车座下躺倒的棍子,扔掉手里的烟,转身往村长家赶。
而刚被韵春喊姑的人,起身去了艳平家。
虽说韵春喊他们一声,但村子里能在韵春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艳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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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从小生活的院子,韵春有阵倘恍。弦着副
自从办完妈妈的葬礼,她外出打工后,她就没再进过这个院子。
环境还是她熟悉的,只是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就像院子中央的晾衣绳上,挂着的三条碎花长裙,那是记忆中不会有的。她妈妈很少穿裙子,更被说穿这么花哨的。妈妈所有的衣服全是利索的,她说那样下地干活方便。
所以她的记忆中,晾衣绳上如果有裙子,那一定是她的。是妈妈赶集时特意给她买的小白裙,白裙在风中飘荡,萦绕的是妈妈的味道。
韵春抿了抿唇。
视线从晾衣绳移到了正房,刷着红漆的木头窗棂有几处脱落,斑驳发着旧。
韵春扫了一眼,目光又落在了正中央的门上,在门玻璃的右下角,还有韵春小时候吃泡泡糖带着的贴纸粘在那。如果不是贴纸的颜色被光照得发白,满满时光流逝的痕迹告诉韵春这不是记忆中的家,她的心或许就动荡了。
电视机的声音覆盖客厅,让坐在桌前吃饭的三人都没注意来了人。还是韵春推开门,老旧房门的嘎吱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看到韵春。
卢芝愣了愣,吕峰也是同样。
做了亏心事的两人,待到韵春走到了饭桌前,都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卢芝先先起身开口:“你…你是小韵吧?”
自从她跟吕峰过日子后,她没正式和韵春见过面,只是在韵春回村上坟时打过照面,但没说过话。
韵春看着女人,嗯了声后垂眸,看着桌上的丰盛的鸡鱼肉,笑着道:“吃挺好啊。”
卢芝搓了搓手,讪笑:“你爸在镇上干活,回来的时候买的。”
“是吗?看来是挣钱了。”韵春说,“我怎么记得和我妈生活的时候,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肉呢?”
“时代变了嘛,这生活也就改变了。”卢芝打着哈哈,转身往厨房走,“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定没吃饭呢吧,阿姨去给你拿碗筷,你坐下吃点。”
“不用。”韵春自己拉开椅子,坐在吕峰身边。
男人从她进门后就没说过话,一直低头喝酒。
韵春嘴角勾着冷笑,自然地捻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中,“我们长话短说。”
不过在说之前,韵春看向桌上十几岁的小孩儿。
这孩子是卢芝带来的,韵春见过两次。
衝着女孩儿打了个响指,韵春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找你,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女孩儿没说话,她看向了卢芝。
卢芝心里隐隐猜测韵春是为了什么事,听到韵春有意把闺女支开,她便拉着闺女到门口,“你去找小杰玩,就在他家待着,等我去接你。”
女孩儿应了声后离开。
而韵春的视线则停留在正对她的房门,这以前是她的屋子,现在看应该是小女孩儿的了。韵春心里毫无波澜,她早就知道了,卢芝住进来后,她和妈妈在这间房子生活的痕迹早晚会被替代。
所以,她对这个家一点留恋都没有。
同样的,对以前喊过爸爸的这个人也没留恋。
吕峰抿了口酒,望向韵春,终于开口:“还有段时间才是清明,你现在回来做什么?”
“你猜不到吗?”
韵春慢慢收回的视线在房子其他物件上扫过,“这冰箱和电视……都挺新啊,换了没一个月吧?”
卢芝站在桌边,笑着回:“是,你爸说之前的都太旧了。冰箱不製冷,电视也花屏,就都换了新的。”
韵春挑眉:“你手腕上这金手镯,看着也不便宜。”
卢芝握住手腕,将胳膊藏到了身后。
韵春轻笑:“看来卖了不少钱啊。”
卢芝慌乱:“卖,卖什么?”她还抱着韵春什么都不知情的想法。
韵春又丢了颗花生米入嘴,懒得跟两人绕弯子,她看了眼吕峰,又看了眼女人:“卖我八字这件事,是你们俩谁的主意?还是说一起想的?”
知道事情藏不住,吕峰直言:“谁跟你说的?又是艳平那娘们?”
“关平姨什么事?你既然做了,势必会有人知道。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卢芝慌张地看向吕峰。
吕峰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下,辛辣刺/激着口腔,而韵春的淡漠的注视刺/激着他开口:“是我主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