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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雪的眼睛会说话。
温柔与魅惑是笑与不笑时的区别。
而这时韵春想到的,都是路青雪弯眸笑时的样子。
如湾湾清泉。贤珠敷
她的房间在三楼,得走楼梯。
一阵冷风吹过,韵春无意间抬眸…
只见二楼的缓步台上,有一位身着白裙长发飘飘的…“人”。
关键的是…
她是飘在半空的。
韵春看不见她的脸。
虽然有路青雪这个前提,让她对见鬼这件事没太大反应,但突然出现的鬼影…
“嗝。”
韵春还是被吓得打了个嗝。
秦星听到:“怎么了?”
韵春再望向楼梯,那里的白色身影已经消失,她解释,“没事,吃得太饱了。”
秦星:“…”
她怎么觉着韵春好像一点都不烦这件事?
就好像主要目的是去跟吕峰要钱,只要不让吕峰拿着钱惬意生活,退不退婚都无所谓似的?
秦星将烟头摁进烟灰缸,坐到沙发:“那行,要是他们不给,就考虑下报警。虽然警察不管这种事,但至少要东西还是可以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星姐,回去请你吃饭啊。”
秦星说了句“有事随时给她打电话”后,挂断了电话。
而这时韵春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虽然看见了鬼影,但韵春还是决定入住。钱都掏了,有鬼就有鬼吧。
反正她身边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刷卡开门。
她站在过道,正想把卡插入卡槽时。
未来得及关的门吱呀呀地自动关了起来,随着挠心的咯吱声,韵春心突突跳着,她快速插入卡,然后去按灯的开关,可是怎么按灯都不亮。
门关闭,走廊里的光被屏蔽,隻留有门底缝隙的一片光侵入。
屋子里还没有窗户,当走廊光熄灭,整个屋子只有电源那的红色光点。
黑暗中,红光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当唯一的红光暗下,韵春背后覆上了一层冰凉。
耳边传来的气息,宛若冰窖。
“刚刚和你通话的,是之前你想以身相许的那个人?”
明明氛围依然阴森冷冽,韵春心里的恐惧却消散了。
只因这句切寒的问话出自路青雪。
那个名字带“雪”,人却如春风和煦般温润的路青雪。
那个就算知道她是鬼,韵春也不会担心她会伤害自己的路青雪。
稳定了心神,韵春满腹疑惑:“什么以身相许?”
这个问题比路青雪的出现还要突然,让韵春摸不着头脑。
耳边响起了道冷哼:“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韵春默了默。
对秦星以身相许?
她想了几秒后,想起来什么时候说过了。
略微无奈道:“呃……那只是开玩笑。”
腰间多出了一隻手,掌心摩挲着她的侧腰。薄薄一层的夏季布料,全然抵挡不住路青雪手掌的冰凉。韵春胳膊被激起了层小疙瘩,身体也不自主地抖了两下。
路青雪对于韵春的反应很满意,她故意的。不过又担心韵春冷,路青雪很快放下手,嘴上对韵春的谴责没停:“可你打电话时笑得很开心。”
“你看到了?”
韵春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刚才楼梯间里的那个白影不会是你吧?”
路青雪:“嗯。”
韵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
虚空中一声长叹,然后是路青雪带着几分黯然的声音,“你想我,我自然就出现了。”
韵春茫然。她什么时候想路青雪了?难不成就是刚刚想到路青雪的脸,想到她的眼睛,就把路青雪召唤到身边了?
“只要我想你,你就会出现吗?”韵春不确定地问。
“当然。”
黑暗中,路青雪的声音清晰响起,“只要你想我,我就会在你身边。”
一句确认,一句保证,如同一颗流星坠落在韵春心间。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尤其是在妈妈去世后,她孑然一身存活在世间,用苟延残喘来形容她再不为过。
虽然她感受过身边的很多爱意,可那些都是有利益存在的,爱共存,不能私有。但是现在路青雪的话让韵春恍然,让韵春有一种此后不再孤身一人,她也可以有伴相陪。且,是隻她一人能看到的陪伴。
不过很快韵春就明白了,路青雪这么说,也只是因为她们此刻被绑定在一起。
等到她解除关系,就算怎么想路青雪,路青雪也不会出现在她身边,她也无法再看见路青雪。
她们,会在那时别过。
往后不会再相见。
忽然间的感伤让韵春心绪无处安放,就好像有一个怎么补也补不完整的大窟窿,窟窿里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风往里刮,韵春如果不抓住点什么,就会被刮进去,陷入一个不知是安全还是危险的地方。
“……”
韵春舌头顶了下牙齿,齿间还残留着酒精的味道。她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不然胡思乱想这些做什么?
她问:“可是那天我没有想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跟星姐说了什么?”
要是没记错,那是做了春梦的第二天。所以那天,路青雪一直跟在她身边?还是说不止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