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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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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一个小时的时间,韵月琴大概了解了韵春这几年中经历的事情。
老一辈心里,总觉得读书才能出人头地,读书有出息,不读书连工作都找不到,读书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听到韵春在她死后就没有再读书,韵月琴心里涌出深深自责。可她自责归自责,自然也清楚知道错在吕峰。然后,从来没听过韵月琴骂人的韵春,听韵月琴骂了吕峰半个多小时。
韵月琴在那骂,韵春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笑着听。原来…有妈妈疼爱是这种感觉。
好陌生。好熟悉。
正当韵月琴骂的激动时,一直在卧室给她们相处空间的徐蓝椋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韵月琴。
什么也没说,却让韵月琴在瞬间噤声。
韵月琴抿唇不语的那刻,韵春疑惑地看向了徐蓝椋。
徐蓝椋同时视线斜向韵春,对她说:“别让你妈情绪激动。”
说完不等韵春回应,转身进了卧室。
关门声响起,沙发那有几秒的安静。
徐蓝椋的出现让韵月琴情绪在刹那间静下,再骂也骂不出什么,她便抓着韵春的手,“宝贝,给妈妈讲讲你当模特的事情,是不是穿了很多漂亮衣服,去了很多地方?”
“嗯。”韵春张口,开始跟韵月琴分享工作时的事情。
她隻说开心的,别的不好经历她没有说。可她不说,韵月琴也能猜到些。韵春上学的时候学习就不是很好,但胜在头脑灵活,能言善辩,有这么一张嘴,吃苦会少一些,却也不会完全少。没背景没学历,靠自己打拚,吃苦是难免的。
韵月琴听得心疼,同时遗憾自己没能参与韵春的成长,让孩子一个人抗下所有。
连一个避风的港湾都没有。
想到了什么,韵月琴问:“小宝,有谈恋爱吗?”
韵春刚停下讲述,正要喝水,听到韵月琴的问题,摇头:“没啊。”
她端起茶盏,徐蓝椋倒给她的茶水已然凉透,抿了小口,口中的燥被缓解,就又听身边人问她:“那有喜欢的人吗?”
韵春下意识想说没有,可是当她看到茶盏中自己的倒影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了那双会下雨的眸,想到了那个如湖泊般的身影。
这样的倒影,她在路青雪的眼中看见过。
而棕色的茶盏水光清透,明明照得人清晰,可韵春却感觉,茶盏中的倒影,远比不上路青雪的双眸。
路青雪那漆黑双眸倒映着的韵春的面容,反而白净到韵春的一颦一笑都能清楚看到。
那样的高清,让韵春有过疑问:清澈的是路青雪的眼眸,让她能那么清楚的看到自己?还是路青雪眼里全都是她?所以无论她怎么看,湖面倒映着的她都很清晰?
口舌在未说话的情况下再次干燥,韵春仰头,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没再看到自己的倒影,韵春看向韵月琴,笑道:“没有啊。”
韵月琴蹙了蹙眉,正想说什么,侧对面卧室的门再次打开,徐蓝椋站在门前,衝韵月琴说:“我饿了。”
韵月琴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发现已经快一点了,她连忙起身,问徐蓝椋:“想吃什么?”
徐蓝椋说:“不都已经买好了吗?”
韵月琴:“买的那些都是小韵爱吃的,你想吃什么?”
徐蓝椋说:“我跟着她吃就行。”
韵月琴笑:“好哦。”
一旁的韵春:“?”
她感觉有点奇怪,可是说不出是哪里。
韵月琴转头看韵春:“妈妈记得你爱喝雪碧,但家里没有,你要想喝出去买一瓶?”
小时候村子里小卖铺没什么饮料,就可乐雪碧和果粒橙。
韵春喜欢喝雪碧,觉得它甜甜的,气泡在口中炸开的感觉很好玩。
小时候三天两头缠着韵月琴给她买,但韵月琴说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很少会买给她。只要买一瓶,她能小杯小杯喝三天,最后瓶子里的气都跑没了的雪碧,是最让她回味无穷的。放久了的雪碧没有气泡,只剩下了柠檬甜。
只不过韵春已经有很多年没喝过了。
雪碧里的柠檬甜她都要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韵春淡淡一笑:“有白水就够了。”
韵月琴:“不爱喝了?”
韵春:“爱喝。但你不是说对身体不好吗?我记着呢。”
韵月琴眉低下,默了两秒,“好,那妈去做饭了。”
韵春嗯了一声。
韵月琴走向厨房,韵春本想跟着一起上前,但看到走过来的徐蓝椋,韵春的脚步顿住,问她:“你饿了干嘛让我妈做饭?”
徐蓝椋看她一眼,回:“你妈做饭好吃。”
这倒是真的。
可回答跟韵春的问题不符。
听徐蓝椋的口气,这肯定不是第一次让韵月琴给她做饭了,而多次指使一个鬼给她做饭,韵春感觉韵月琴被威胁了。
她问:“但你凭什么让我妈伺候你?”
徐蓝椋不解:“什么伺候?”
缓了一下意识到韵春是什么意思,徐蓝椋哭笑不得:“这是伺候吗?”
韵春:“不是吗?”
“不是呀。”韵月琴走了过来,嘴角挂着浅笑,“我待着无聊,想找点事情做,主动提出给阿蓝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