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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春扬起了抹笑:“好。”
下班回家有妈妈煮麵。
这种感觉真好。
吃麵的时候,母女俩又聊了几句,不过怕吵醒徐蓝椋,她们压低声音说话。
吃完饭,韵春简单洗漱了下,就来到了客房。这里的床单和被罩都被韵月琴换了,直接睡就可以。
韵春躺下,韵月琴靠在另一边,吩咐着韵春出门在外要多注意。韵春听着她的唠叨,心里暖暖的,好久没听过妈妈的嘱托了,安心的感觉萦绕,累了一天的韵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云际。
凌晨一切都静悄悄的。
直到一道风吹铃铛时的细响打破宁静,犹如天光墟开划破夜空的那一瞬。
睡在主卧的徐蓝椋在刹铃铛声响起的那睁开了眼睛,她来到客厅,俨然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客卧前。
听到开门的动静,那道身影缓缓侧目。
清冷月光下,对方的容貌清晰地展现在徐蓝椋眼中。
这张脸她见过,在路婉怡家的柜子上,那是张照片。
一张遗照。
面对不请自来的鬼,徐蓝椋之前都是直接打走的,但眼前的鬼不一般,她顿了顿,随即抿唇笑:“来找韵春?”
路青雪转身看着徐蓝椋,面容冷淡。
等了会儿,得不到回应的徐蓝椋上前一步,心里警惕,但怕被路青雪看出什么,面上轻松道:“韵春就在里面,我进去帮你喊?”
瞧着眼前的鬼轻轻挑了下眉,依旧不语,徐蓝椋拿定主意,作势要进客卧。
只是在她快要走到门边时,路青雪抬起一隻胳膊拦住了她。
“别打扰她休息。”
放下胳膊,路青雪看向徐蓝椋,“你也不用遮掩,我知道琴姨在里面。”
徐蓝椋手中的镯子被她攥紧。
进去当然不是为了叫韵春,而是要把韵月琴藏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低声质问。
路青雪嘴角翘了翘,“干什么需要告诉你吗?”
她环视一周,像是在找韵春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最后目光停在了餐桌的水杯,扫了一眼,视线回到徐蓝椋身上,“你利用我的时候,好像也没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徐蓝椋心中哗然,可面上还佯装不解:“什么利用?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路青雪眸色淡淡,面对别人,她不像对韵春那么温和,眯眸冷声:“你为了琴姨做的那些事,瞒不过我。”
“…”
是瞒不过。况且路青雪的身份还不一般。
徐蓝椋绷紧的后颈微微松懈,抿声:“并不是利用,只是恰好那时你父母找了过来。”
一道寒气直逼徐蓝椋面门,徐蓝椋以为路青雪介意的是婚约,她便说:“当初给你定下婚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白无常。如果你答应我不动她,我可以立刻解除和韵春的这层关系。”
然而路青雪回应的不是她的条件,而是反问:“你这么利用韵春,不怕被琴姨知道?”
“利用她?还是那句,并没有利用。”
至于韵月琴知道后怎么办?她不会让韵月琴知道。
而韵春。
徐蓝椋说,“如果她知道我是为了找到她妈,当时肯定不用安排冥婚,她直接就把镯子给我了。而我之所以会安排你和她…”
徐蓝椋顿住,后面的话没说,她抬眸对路青雪说:“剩下的是我的私事,你没有知道的必要。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想你找错对象了,毕竟给你安排冥婚的人,是你的父母。”
路青雪眸光凝起月色,声线清冷:“不用说这么多,我来只有一件事。
“让你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对韵春坦白。”
徐蓝椋面露怔然。
“她不该被欺骗。”路青雪说。
也不该在被欺骗的前提下,一趟趟往这里跑,想来小家伙必定对徐蓝椋心怀感激。她想徐蓝椋主动对韵春坦白,要好过以后韵春自己发现。
徐蓝椋:“…”
她颇为怪异地看路青雪:“所以你呢?来找我不是为了让我解除你们的关系?”
路青雪眉眼皆含冷然,对于徐蓝椋的问题不给予回答,可徐蓝椋不打算让这个话题跳过去,她道:“据我所知,任职的阴官是不能与活人有任何联系的。”
所以徐蓝椋才怪异。
她以为路青雪是来‘探讨’冥婚这件事,结果路青雪只是让她对韵春坦白,丝毫没提解除冥婚的事。
徐蓝椋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望着路青雪沉默几秒:“不怕被惩罚?”
天边的月被云遮挡,屋子里的光暗了几分,路青雪整张脸陷入阴影中,晦暗不明。
当月前的云有消散的迹象时,路青雪轻薄的声音穿透云层,衝淡了暗色。
“少这一件吗?”她说。
徐蓝椋指尖发麻。
她好像知道在‘不少’的会让路青雪受到惩罚的事中,其中一件事是什么了。
大概是——韵月琴。
在知道韵月琴在的情况下,却没有带走她。
为什么?
因为不想韵春伤心?
所以多受惩罚也没关系?
可这样的行为…不单单是惩罚了吧?
很有可能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又一道铃铛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