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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秦星表情怪异地看着韵春,“别跟我说你还没有解掉你身上的冥婚。”
韵春心虚地嘿笑了声,“嗯。”
秦星闻言,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索性闭嘴了。韵春决定的事她管不了。
“今天辛苦了,一起吃点?”秦星问。
韵春正在给徐蓝椋回电话,随口应:“好啊。”
电话很快接通,接通的那一秒,徐蓝椋急切的声音响起,“韵春,你妈不见了。”
韵春原本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动静大得让身边的秦星和薇薇侧目。
薇薇小声问秦星发生了什么事,秦星摇摇头,盯着韵春看。
她听见韵春问:“什么叫不见了?”
徐蓝椋语气着急,但说话的语速还很平稳,有理有据:“十分钟前的事。我送走一个客人,进书房就看见你妈留了张纸条说有事出门一趟,让我别担心。她能有什么事呢?你们这几天聊了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所以我想——”
徐蓝椋说:“她会不会去找路青雪了?”
韵春抿了抿唇:“很有可能。”
徐蓝椋问:“那你家在哪?我过去看一下。”
虽然路青雪曾说过不会动韵月琴,但韵月琴要是主动送上门,徐蓝椋还是担心。
韵春跟她说了地址,“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韵春略显着急地抱着衣服走去换衣间,要把身上的礼裙换下。
十分钟前韵月琴不见,韵春只能祈祷在韵月琴找到路青雪前她能赶回家。
如若不然…
在她换衣服时,秦星来到帘子前,问她:“怎么了?”
韵春:“…家里有点事。”
下一秒韵春道:“星姐,车钥匙给我,我用一下你的车。”
如路青雪所说, 鬼找鬼,要比人找鬼容易。
韵月琴猜韵春和路青雪应该是住在一起的,她不知道韵春住的地方, 可随便打听一下, 就知道令野鬼惊恐的路青雪住在哪里。
自从路青雪住进韵春家后, 韵春家附近已经没有孤魂敢靠近了。
韵月琴找上门时,路青雪正坐在沙发, 在画纸上设计礼服。
不为了让韵春拿去做什么, 只是她随便画画打发时间。可若是被别人看到她打发时间画出来的礼服草稿比不少设计师精心画出来的设计稿还要吸睛, 不知道会说什么。
察觉到韵月琴气息的那秒,路青雪轻压在纸张上的笔尖在刹那间莫名折断。
她看了眼笔尖断掉的豁口,齿距不平间泛着尖锐的刺,稍不注意可能会被刺到。放下笔和画板, 路青雪起身看向韵月琴喊道:“琴姨。”
韵月琴哎了一声, 飘到路青雪的面前,她抓起路青雪的手无语凝噎了十几秒, 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拍了拍路青雪的手背, “苦了你了。”
路青雪笑了笑, “命而已。”
都是去世的人,韵月琴不好说什么, 如若人间太苦,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可这句话只能用在她身上, 而路青雪, 显然不行。
韵月琴默然, 转眸环顾四周,“这就是小韵住的地方?”
路青雪:“嗯。”
“收拾得很干净。”
韵月琴的目光自然地停在了路青雪的遗照上, 她看见,慢慢移了过去,眸光暗闪着,说,“是你帮她收拾的吧?她那么忙,别说整理了,衣服什么的肯定乱丢。”
路青雪站在原地,听到韵月琴的问题,平声回:“分内的事。”
四个字,轻易的让韵月琴怔住。
她抿了抿唇,颤着睫毛转身,午后的光铺满地面,韵月琴站在阴影内,而路青雪站在光与阴影的边界处,前进或者后退,要看太阳怎么偏移。
韵月琴已然变成了确诊癌症时还算健康的样貌,四十多岁的面容,与路青雪记忆中无差。
韵月琴也是特意变回这样的,她觉得这样,在路青雪面前还有几分长辈的威严可说,说的话路青雪或许会尊重一下。
“小雪。”韵月琴喊了一声。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路青雪“嗯”了一声。
她没有问韵月琴找她做什么,如果韵月琴不提,那她就会当作韵月琴今日没来过。
她不问,但韵月琴还是开口了。
今日来找路青雪不是突然兴起,而是考虑过的。
韵月琴说:“我知道你和小韵…冥婚的事情了。”
说出冥婚两个字,韵月琴略显为难,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怪不得别人身上。
她又说:“那天你和阿蓝的谈话,我听到了一些。”
路青雪了然,目光淡然:“琴姨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对。”
韵月琴迟疑了下,语气中带着请求地说:“阿姨希望你,能主动解除这个冥婚。”
韵月琴双手揣在了一起,几分不安的情绪在声音中流淌,她用商量的语气对路青雪说:“阿姨来找你,也是因为小韵不同意和你分开。小雪,你年长小韵几岁,要比小韵懂事。你学习好,在外面的世界闯了那么长的时间,见多识广。更何况你现在还是阴差,知道的规矩肯定比我多。阿姨相信,你应该知道像咱们这种死了的、变成鬼的,是不能和活人在一起的。”
韵月琴来不是想要用强硬的态度逼迫路青雪,她好声好气地讲着心里所想的不妥,“她出国之前我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那时她还说没有。可现在却说喜欢你,不愿和你分开。小韵重情义,讲义气,她肯定是觉得和你分开有些对不起你。所以才一再的拒绝我。不然怎么可能两个星期不到,就突然喜欢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