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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被甩。”
这是韵春望着桌上的婚书出神几分钟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伸手, 指尖触着纸上路青雪的名字。
感受着纸上路青雪的纹路,她无法释然地低笑:“我们就没有在一起。”
徐蓝椋眼中眸光暗了暗。
没在一起?她以为她们谈好久了。
韵春的指尖停在了雪字上,别过头, 泪水默默顺着脸颊流下。怕被徐蓝椋看见, 韵春故作不经意地抬头, 将泪痕抹去。
当徐蓝椋说出要两张婚书一起烧掉才算真正解除关系时,韵春就已经懂了。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
路青雪就这样…离开她。
心顿疼。
每一次呼吸都牵连着疼痛, 可尽管她放浅呼吸、屏气, 都无济于事, 心跳动一次,韵春的心就像是被紧紧攥着捏爆。
韵春手从纸上收回,她撑着桌子一角,双腿再也无法用力支撑地蹲下身子。
为什么要离开她呢?
徐蓝椋看她这个样子, 忽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重, 不可否认的是,她那句话带着怨气, 怨的是谁呢?不用说。
只是好像不该把对韵月琴的气带到韵春身上。
想了一下, 徐蓝椋问婚书是谁烧掉的, 得知答案后, 她说:“烧掉也不错,至少路青雪不会再受到惩罚。”
韵春闻言侧目, “什么惩罚?”
徐蓝椋说:“阴差不能与活人结亲,如果被发现, 则会受到惩罚。现在婚书烧掉, 你们的关系虽然没有断, 但至少在地府那边,路青雪主动烧了婚书, 就是主动切断和你的关系,下面判定时就不会给她定罪。至于你们之间的关系,名存实亡,不会再给她带来影响。”
而一般这种情况,会随着活着的那方找到新的伴侣后自动解除。
韵春听得呼吸一顿,如此这样也好。
“那和我结亲会受惩罚这件事,青雪姐知道吗?”
“她是阴差,自然要比我清楚。”
而这样,韵春无法承受,因为……
韵春低声说道:“可她还是在我提出来之后烧的。”
如果她不提,青雪姐是不是就不在乎惩罚?不会去烧那张纸?
徐蓝椋:“…”
她现在说不出什么话,再多说每一句,都是在韵春的伤口上撒盐。
韵春双手扶膝,双眼眨巴着像是只和主人走丢的小狗,语气低沉地对徐蓝椋说:“我想见一下我妈。”
她想知道路青雪和韵月琴谈了什么,想知道路青雪是怎么对韵月琴说的,最想知道的是,路青雪离开的原因。闲诸富
“好。”徐蓝椋答应。
“不过在见你妈之前,我有件事要对你坦白。”
徐蓝椋说:“是我答应路青雪的。”
韵春抬头看她。
她竟然不知道路青雪和徐蓝椋接触过?
徐蓝椋答应路青雪什么了?
下一秒,徐蓝椋语出惊人,“其实路家找上我之前,我就知道你了,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给你物色冥婚对象了。”
“给…我?”
“是。”
徐蓝椋说:“我需要借你找到你妈妈,同时能用你牵製住她。”
“…?”
韵春怔怔地望着徐蓝椋,难以消化她的意思。
每个字她都懂,可是连起来,她忽然就没那么懂了。
如果她理解的没有错的话——
徐蓝椋在韵春想到结果前,直接公布了答案:“原因是我爱你妈妈。”
韵春脑袋宕机,有些难以运作,今天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难以消化,她沉默了许久,才问出一句话:“我妈知道你……爱她吗?”
“当然。”徐蓝椋,“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但我们彼此相爱过。”险诸赋
这句话对韵春来说过于惊世骇俗。
她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
徐蓝椋知道韵春接受不了,她拍了拍韵春肩膀,“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但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找到她,并将她留在我身边。”
不过让徐蓝椋没想到的一点是,韵春对路青雪居然会产生感情。她留着婚书就是等到将韵月琴稳定在身边后,烧掉它来断绝两人关系的,没想到……
徐蓝椋说完起身,走到保险柜前。
正要打开时,身后的韵春问她:“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徐蓝椋默不作声,十几秒后,笑着回了句:“你和路青雪不也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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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月琴出来后,徐蓝椋就坐在了一边。
她没有回避,母女俩也没提出让她回避这件事。
韵春心里想的是这事多半因徐蓝椋而起,她回不回避无所谓,还有更多的原因是,韵春看到韵月琴时,已然忘记了其他。
而韵月琴则是看到一脸惨象的韵春,隻记得关心韵春怎么哭成这样,忽略了徐蓝椋。
韵月琴拿湿巾轻柔擦着韵春眼周。
湿巾冰凉的温度和若有若无的水压在皮肤上,难免让韵春想到路青雪每次碰她脸时的指腹,也是那般的温柔如水。
韵春直勾勾地看着韵月琴,韵月琴没擦一下,她眼里的波光就动容地颤抖。
在韵月琴将韵春眼周的残留的化妆品擦除干净,正要收回手时,韵春说:“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