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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挺像殉情的。
“你要是喜欢她,可以多看看她照片,跟照片说说话。赴死…我就问你一句,死了你能见到她吗?”
韵春点头:“能啊。”
路青雪是阴差,她要是死了,她们肯定能见到。
秦星话在嗓子口一哽,隐隐抬起的手用了很大的忍耐放下。
要不是看韵春还是个病号,她真想一拳锤过去,让韵春清醒清醒。
死都死了,哪还能见到?
真以为世界上有鬼啊?
这时护士推开门,推着装着饭盒的推车进来,打断了交谈的两人。
同时打断了房间里的氛围。
秦星咽下堵在嗓子口的气,说:“……先吃饭吧。”
吃完饭再开导韵春。
这种事不急一时,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病床上有小桌板,护士将饭放到上面离开。
秦星的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秦星没有立刻去吃,而是问韵春:“要热水吗?”
韵春点点头,“好。”
下一秒,她听见站到病床桌前的秦星发出了疑惑的一声:“嗯?”
“怎么了?”
韵春转头看去。
只见秦星捻着一个球状物,“这个棒棒糖…”
秦星看向韵春:“谁给你的?”
见韵春怔愣着不说话,秦星哦了下,说出了个可能:“估计哪个护士是你的粉丝,偷偷放这儿的。”
今天除了她和徐蓝椋莫月,没有人来探望韵春。
韵春住院这件事,虽然有的媒体已经知道,但还是保密的。
再说送棒棒糖…秦星只能想到是护士送的。
不然哪个来探病的会送棒棒糖这种东西?
哄小孩子吗?
说着她便要把棒棒糖放回桌上,但被韵春伸手接过。
韵春将棒棒糖拿在手中,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
那颗槐树下。
她说她把路青雪送她的那根帮帮丢了,忘记路青雪送她的棒棒糖是什么味道,但她记得那个棒棒糖的牌子,和手中的一样。
至于口味,她忘了,路青雪或许没有忘。
盯着上面写的橘子口味,韵春弯眸。
嘴角扬起的,是这段时间最发自内心的笑意。
徐蓝椋说的没错,就算不见面,她也该信路青雪对她的感情。
韵春垂落的发丝遮挡了她红润的眸,五指并拢,将棒棒糖攥紧贴在胸口处,轻声回秦星:“不是护士。”
而是——
我的爱人。
晖市偏北方。北方的孩子, 小时候生病只要吃到家里长辈买的黄桃或者橘子罐头,病好像就会好的特别快。
小小的罐头,蕴藏着长辈的关怀和爱。
而这种时候罐头不再具体化, 它可以是任何东西。
好比此刻这根棒棒糖。
韵春想, 小时候路青雪会拿糖安慰她别哭, 现在又一次用糖来安慰她。
是让她别哭?还是让她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都是吧。
路青雪一定是希望她好好的。
虽然徐蓝椋一口咬定她是被路人从海中救上来的,可韵春笃定, 腰间的力量来自于路青雪。线住付
没见到路青雪是遗憾, 但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知道路青雪不是不要她、不是不理她就好。
这天晚上, 韵春手里抓着棒棒糖,虽依旧失眠到深夜,可后半夜睡着后,困扰了她几个月的噩梦消失, 她睡得是那样熟。
病房里的窗帘没有拉, 皎皎月光悄悄地洒在病床,将韵春的睫毛照得清晰。
韵春好像感受到了月亮的爱, 梦里的她站立在竹筏, 行于湖泊之上。看着弯月倒映在湖面, 浮光跃金, 清凌凌水面潋滟。
美得宛若仙境。
韵春低眸,上一个梦境里的红线, 还缠在食指上。
红线纤细,她身处的地方不再是黑暗, 可偌大的地方, 这根线还是她前进的指引。
韵春想看红线那端, 是什么。
竹筏停在岸边,韵春不由自主地跟着红线走。
她一步一脚印, 乘着月光,先是来到了湖边的一棵树前。
梨树。
韵春见过梨树,小时候姥姥院子里栽种着,她见过那颗梨树开花是什么样,白色清雅的花点缀着绿叶。
然眼前的这颗梨树,是韵春从未见过的茂盛。白色小花开满了枝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蝴蝶不请自来,围绕着梨树飞啊飞。
韵春眸里满是梨花的倒影,可很快,眸中的这一树梨花画面转变成了路青雪的身影。
韵春望着梨花树,自然的想到了路青雪。她淡泊如梨花,高雅如梨花,清冷的皎白,是月亮下的梨树。
如果路青雪在这个景象中就好了,美人与梨花树,站在一起就已成了画。
不等韵春过多的欣赏,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梨花簌簌飞扬,犹如跳海前的雪,乱茫茫地迷了韵春的眼。一片花瓣趁乱贴在了韵春的唇上,似清晨醒来的轻吻。韵春将花瓣拿下,未等她细瞧,花瓣从上到下一点点消失。
韵春心蓦然一空,这花瓣消失的画面,很像路青雪离开时。
心里的感伤刚涌起了一点,食指的红线扯动着她,好像在催促她继续向前走。
韵春收敛情绪,脚抬起,正要跟着红线走时,面前的梨树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