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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月脱掉大衣,随意地搭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微微转身,单手倚着沙发看向韵春:“你现在还住在老城区?”
“嗯。”
“星儿没说给你换个地方住?”
“说了,但我在那住的习惯了。”
“你现在身价不一样,再住在那里不行。”
人气越大,粉丝基数越大,总会有不理智的粉丝…哦,那些不应该叫做粉丝,叫私生。总之会有思维不太正常的人去扒喜欢明星的住所,去窥探隐私,还有的给明星邮寄带有窃听设备的快递,或者直接进明星的家中…
韵春认为她没那么火,没那么出名,不会有这样的粉丝。但是秦星说总该换一个地方住,因为老城区鱼龙混杂,住了好多混社会的人,还有从牢里出来没地方住的,都在那边租的房子。以前没名没钱,住那里是个小透明,不会被注意,但今后韵春只会越来越出名,时刻有危险。
秦星说的不无道理,可韵春还是拒绝了。她不想换新的地方,因为那间房子里有路青雪生存过的痕迹。
路青雪虽然不在,但韵春站在房间里,目光所及之处,皆皆全是路青雪。
咖啡机处是留有韵春视线最多的区域。
她总是能在清晨的一束光打入时,透过光芒看到咖啡机前从容悠闲的身影。
“以后就住在这儿。”
莫月的声音将韵春从脑海中构造的美好中唤醒。
她怔怔望向莫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怎么?青雪的家你还要拒绝?”莫月拍了拍沙发,转身望着客厅,“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住进来。而且,她肯定也想你住过来。”
rry从它的玩具区叼着一颗球跑到莫月脚边,松开嘴,放下球。
莫月蹲下身自拿起球,朝着空处一扔。
当rry跑去追球时,莫月缓缓起身,对还在沉默的韵春说:“车上我问你青雪是不是还在,你说我在开玩笑,但我这个人吧,向来不会说没把握的事。”
韵春垂在腿边的手蜷了蜷。
莫月走向楼梯,脚踩上楼梯面的那秒,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人说:“跟我来。”
韵春原地顿足了一秒,便跟上了莫月的脚步。
而rry叼着球跑回来,见两个人都上楼,它立刻丢下了球,从两人身边先一步跑上楼。
回到熟悉的地方,它亢奋极了。
每个角落都要闻一闻,闻空气里是不是还残留着主人的味道。
“二楼除了主卧外,还有一间客房。剩下的房间被青雪改成了衣帽间和她的工作室。”
上楼后,莫月指了指过道里侧的一个门,“那儿就是主卧,你搬进来后可以睡。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睡在客房,客房阳台的风景没有主卧好,你——”
韵春打断她:“我不介意。”
莫月一顿,转而笑:“好。”
“房间没什么可看的,我带你去她工作的地方看一下。”
莫月转身向过道另一侧走,“她有时候在工作室一待就是一天,我跟她说别这么辛苦,你猜她怎么说?”
韵春视线落在莫月脸上,等待着下文。
莫月的话引着韵春,她不由就脑补出路青雪工作时的样子。
而这时,莫月推开了一间房门。
最先入眼的是三个假体模特,再然后是墙边三个带有玻璃门的柜子,里面堆满了布料。门边的桌上放着一个竹筐,里面堆放着各种颜色的线团,应该怕落灰,上面用塑料薄膜盖着。墙边的两个缝纫机上都盖着布,青色的窗帘间,午后的光漫漫穿过,斜着照向布面,哄睡着曾经坐在机器前忙碌的灵魂。
看到这些,韵春已经能够清楚地想象到,路青雪在这儿工作是什么模样。
画图,量尺寸,裁剪,定型。
一针一线缝补出时光。
莫月悠悠嗓音在空荡房间回响:“她说能够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中,就算忘记时间,忘记身外物也不重要,只要能让自己开心就好。并且做出来的衣服受到那么多人喜欢,这不是辛苦,是幸福。”
房间里,午后的光近乎完美。
莫月在看到如此恬静的光后,眸光不自觉地放柔。
这一刻,她和韵春好像都看见那个身姿柔妙的人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长长的黑发被她用桌上裁剪剩下的布条随意地束起,懒懒散散间,鬓角处一缕细发跑出,弯弯的勾勒着路青雪完美的侧颜。浓密的睫毛在光下的影子宛若蝴蝶,轻轻扇动着画幅,眼里的认真浓于笔墨,手中握着的笔,在图纸上细细描绘。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在路青雪的耳中一定很悦耳。
它那么的细腻,是路青雪对她工作的热爱。不,不能说是工作,是兴趣与热爱。路青雪对她设计出来的每件衣服,都称作是孩子,会给它们起名字。
不知哪来了一股风,将桌上压着的稿纸吹动。
窗帘微微抖动了下。
房间里光束依旧暖人。
莫月收回视线,不着痕迹看了眼韵春,见对方望着缝纫机的视线深沉,她轻轻开口:“来。”
说着推开了房间里的门。
韵春望去,里面立着几排玻璃展柜,展柜上下都安着暖色的灯,给里面本来就耀眼夺目的礼裙添了层星光。
韵春低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