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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春语气俏皮,路青雪被逗得笑了。
看到路青雪笑,韵春松了口气。
公布恋情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韵春知道。
哪怕明明是两隻手的合照,却只能照到她一隻手。韵春让路青雪像那天显现在莫月面前时一样,将手显出来和她握在一起拍照,可相机却只能拍出韵春的手。
路青雪说虽然镜头有感情,但肉眼才是最真情实感的。她可以想让谁看到谁就能看到,是因为莫月等人心里有她,所以才能才能轻而易举看到她,机器却不能。
但韵春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为什么?
因为她太怕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不是真实的,是她做的梦,是她的臆想,所以她发出来,想听每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问她什么情况,能一遍遍地提醒她,这不是梦,这是是事实。
路青雪不但回来了,还跟她求了婚。
她预谋了一年的戒指,在今天送了出去后,又回了她的手上。是路青雪亲自给她戴的。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条原因——她爱路青雪。
想把她们相爱这件事公布于众。
躺了一会儿,韵春问路青雪什么时候走。
路青雪说马上。
韵春腾地一下坐起身,拉着路青雪向楼上去,“那你跟我来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事跟你说。”
韵春穿着那件吊带睡裙,上楼长腿一下子迈三个台阶,动作幅度太大,裙底风光乍泄。路青雪只是瞟了一眼,便将视线落在韵春漂亮的脊骨上,一动一行,宛若蝴蝶展翅。再向上看,韵春一头红发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红发衬着韵春皮肤雪白。
路青雪望向她的后脑杓,问:“什么?”
韵春转眸,低头看了路青雪一眼,回过头继续向上走,道:“之前我说想做一件很傻的事,现在告诉你是什么。”
路青雪想了想,好像是她回来的第一天韵春提到的。当时她没问,现在韵春又一次提起,她不由好奇。无声跟在韵春的身后。
跟着韵春到了二楼,进了她曾经工作的房间。这几天她不是没进房间怀念过,布局还是什么其它,所有的一切都如初。
看着看着,便觉得恍惚。好像什么都没变。
韵春拉着路青雪的手,带路青雪走过排排展柜,最后停在了那件婚裙前。
韵春回头望路青雪,衝她露出了一抹微笑:“大老板说,在你死之前,这条婚裙还没有完成。可是在你烧掉婚书的那段时间,大老板再来这里,裙子是完成的。”
她松开路青雪的手,望向裙子,一如望向五年前:“她说这条裙子只有你能完成得跟设计稿一样,所以她知道了你的存在,便带着我来这里,问我你的事情。”
韵春:“你知道当我听到大老板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时间过去太久,那种遍布全身的酸楚韵春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出来了。她隻记得一件事,那是五年来她每次来到暗室,看到这条婚裙时想的问题。
五年来,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无法确定哪一个想法是路青雪的意思。
回头看向路青雪,韵春拇指轻压在无名指的戒指上,微凉的触感带给韵春一些安心,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我想问你,当时你是什么意思?完成它送给我,让我穿着它嫁给别人吗?”
韵春承认,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心被针扎了一下。
就算手指上路青雪给她戴的戒指漫着情,她还是被五年前的回旋镖伤到了。
路青雪拧眉:“怎么可能?”
她走到展柜前,将其打开。伸手抚摸裙子,感受它的纹理,裙子犹如雪山上的松,常年屹立在此。好像有未完成的使命,在等一个故人归来。
收回手,路青雪慢慢转身望向韵春,“我完成它,是想告诉你,”
路青雪声音轻如水滴,这滴水滴在湖面发出‘汩’的一声,同时掀起了淡淡涟漪,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回荡着湖水无限的温柔。
她说:“小乖,等我回来。”
韵春心里一阵风吹过。
吹落的片片梨花,漂浮在心湖上,渲染出幽香。
路青雪来到韵春面前,手抚在韵春的耳边,“我想让你等我回来,把它穿给我看。”
“它不是我推你出去的祝福礼,而是让你等我回来的歉礼。”
简单讲,裙子是她拿来贿赂韵春的。
“因为那时我不知道我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回到你的身边,等我回来这件事,会很长,会很苦,会很累。可我就是知道,你会等我。”
你会等我四个字传入耳中,韵春忽然感觉,五年其实并不久。
她的等待是值得的。
韵春仰头,在路青雪嘴角亲了一下,红着眼睛说:“很好,这五年来我想的最多的可能也是这一条。”
她开始想过路青雪是不是想把她推出去,但慢慢的她又觉得,路青雪只是想告诉她,并没有不要她,不然…路青雪怎么会放下原则,只为了完成一条裙子?
路青雪单手托着韵春脖颈处,低头,冰薄的唇在韵春的唇上贴了贴,短暂的温存了下,问:“那么你说的很傻的事是什么?”
“你猜一下。”
路青雪向后瞥:“跟它有关?”
韵春点头。
路青雪弯眸:“卖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