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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偶尔开来几辆“拖拉机”，浓烈的尾气呼啸过两个人面前。
她们捂着嘴停在原地。
尹寒薮颦眉：“蒲城还有这种车？我上中学的时候经常看见，到现在海城根本看不见这种车子了。很难想象，这种车还活着，我一直以为它们被各种货车淘汰了。”
芸卉垂下眼睑，她伸出手在面前挥了挥：“这边不比海城那么繁盛，可能还落后很多。这边生活节奏很缓慢的，美中不足的就是……思想还没跟上，部分山区还存在着男尊女卑的想法呢。”
更何况——想要被其他人接纳自己是同性恋。
难比登天。
尹寒薮也只是陪在芸卉旁边走着，她并没有出声安慰她，而是片刻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其他人能接受两个人的感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小家伙一起抵挡着其他人的流言蜚语。
芸卉情绪瞬间跌落谷底，她全程埋着头走着，时不时往右边瞥几眼——确保着尹寒薮有在旁边。
如果她不在旁边，她都不敢想象该怎么面对这片“阴霾”。
两个人默声走在路上。
一辆漆黑色汽车驶过她们所处的街道，它围绕着街道转悠了一圈，而后悄然停在了两个人的身后。
方思屿示意她哥停下，自己则把双腿翘到了车窗前。
“吼，芸卉回来了？”她眯着眼看向道路前的两个人。
“就是那个当初追你的那个？”方思程顺着妹妹的目光看向芸卉。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芸卉当初天天跑到他家里找自己妹妹方思屿，他都拒绝了很多次了，还是铁着脸皮找她。
就是这个小丑？
方思屿戏谑一笑：“对，就是那货，后面被我们收拾了一顿，现在看见我都像条狗见主人一样。”
方思程不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你喊我停下来就因为这个？”
“她那孬种父亲天天挨骂，生出这种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是好奇，她怎么有脸敢回家的？都不怕别人说闲话？”方思屿抽出丝巾轻轻擦拭着靴面。
方思程目光似剑，牢牢盯着芸卉旁边的高挑女人，他也眯着眼看向尹寒薮：“她旁边的女人你认识吗？”
方思屿摇头，她倒是没在意那个女人是谁。
八成是什么远房亲戚，或者是某个表姐吧？
“长的真艳，身材看着也很棒。”方思程侧着头，像是在观摩一件展品一样，牢牢地抓住尹寒薮的身影不放。
方思屿白了一眼，她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想找嫂子了吧？”
身旁的男人只是冷笑，他按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我想玩玩，那个什么卉的家境怎么样？”
听见自己哥哥这么谨慎的开口，方思屿大笑一声：“她那个父亲以前是渔民，现在转行当超市老板了，她母亲是面厂员工。中规中矩吧，倒不算特别差，但比起我们能好到哪里去？”
跟这种小狗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把她扔掉估计她那个孬种父亲都不敢吭一声。
方思程提了提眼镜，他咧开嘴角贪婪地笑着：“那就好办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屉里掏出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打量着在对话着的两个人。
方思屿打开手机看着短视频，突然身边的哥哥猛呛了一口气。
“靠，那两货是一对。”
听见这个消息，方思屿也惊讶到了：“你说什么？什么一对？”
方思程颔首看向两个人：“她们是一对啊。”
方思屿收回脚，她侧过脸看向窗外的两个人。
只见两个人互相拥抱在一起，而后那个高挑的漂亮女人正捧着芸卉的脸亲吻。
她嘴角抽搐，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她这种破货也有人要？”
……
在前边的尹寒薮已经察觉到异样了，她侧眸看向后边的黑色车辆。
仅是冷冷一瞥就让驾驶座的方思程不寒而栗，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仿佛在告诫他：想对她起什么心思，下场会很难看。
“靠！”
方思程咒骂一声，旋即转动方向盘离开了尹寒薮的视野。
在怀里的芸卉见尹寒薮在看什么，不由地疑惑：“姐姐？你在看什么？”
尹寒薮带着温柔笑容，拉起行李箱正视前方：“没什么，就感觉蒲城人不太友好。”
芸卉抿着唇，从尹寒薮怀里挣脱出来，她拍了拍碎花裙：“那我们在外边就说我们是闺蜜吧，这样子也……”
尹寒薮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这未必是什么坏事。
既然她有所顾忌，那就说明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她们喜欢的是彼此，又不是喜欢别人的流言蜚语。
只要两个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如果芸卉想，那我们就是‘闺蜜’。”尹女士揉着芸卉松软的头髮。
不堪的过往
四周闷热，悄然骤雨。
密密麻麻的雨点衝刷马路，本是干燥的地面瞬间染湿。
行人们匆匆赶路，有的撑起一把雨伞抓紧赶路、有的抱怨天公不作美借着街道店面伸出的遮阳棚挡雨。
一串串沉重的步伐踩进湿漉漉的水洼，溅起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