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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太后担忧的心放宽了许多,也时常召见娴昭仪,叮嘱她要好生伺候皇上。
……
腊月的天气,京城又飘了几场大雪,朔风凛凛,彻骨寒冷。
太后寿宴已至,午后的宫门外便已停了一辆接一辆的华贵马车,打扮得体的各家重臣女眷在宫女太监的指引下,陆陆续续地抵达了举办宴会的云光殿。
因着天寒,宴席设在了正殿内,好在云光殿占地面积极大,内里能容纳许多人。
三品以上的官员携着家眷来到了位置上坐下,与周边相熟的同僚漫不经心的寒暄着。
夜色四散开来,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糊着描金薄纸,明亮的烛光透过,撒遍四周,目之所及之处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轻柔的面纱。
前菜上了几道时,皇室中人掐着点儿到达了殿内。
陆晞扶着一身雍容明黄宫装的太后来到上首坐下,免了底下众人的礼,“今日是太后寿辰,诸位到此祝贺,不必多礼。”
接着又说了一长串开场白,拉开了宴席的序幕。
灯火通明中,丝竹管弦声声不绝,扭着曼妙身形的数位女子来到殿中央挥着长长水袖,舞姿美妙。参加宴席的皇亲贵族和重臣家眷也慢慢放开来,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各妃嫔和皇家子弟献上了奇珍异宝,哄得太后欢喜得很。
陆晞端着酒杯,没有理会这边的热闹,目光悠悠地往下转悠。今日为着太后寿辰,各亲王是提前赴京的,基本上都来向她请了安,隻除了一人——淮南王陆庭州。
他是昨夜到达京中的王府的,只是他借口连日来舟车劳顿,就免了进宫给皇上请安。
方才也是在开宴前姗姗来迟,姿态颇为闲逸,其余官员向他祝酒,他也是十分平淡地轻抿一小口,并不过分亲近。
这会儿他端坐在下首,也朝太后遥遥举杯,举手投足见尽是散漫之意,“皇嫂寿辰,臣弟与王妃数月来一同绣了一副寿鹤延年的屏风,还望皇嫂笑纳。”
淮南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在十来岁时被刚登基的先帝封了王,前往淮南这个富庶之地就藩。京中众人皆知先帝对这个一心向往风花雪月的皇弟十分偏爱,而这位淮南王也对先帝十分敬重,不贪恋权势,不参与朝政,隻与王妃过着闲适恩爱的日子。
陆晞慢慢收回视线,心中耻笑一声。这位淮南王哪里是不贪恋权势,他那是明知斗不过先帝就装孙子,一直在暗中谋划,等到先帝驾崩,她这个傀儡皇帝登基,就开始迫不及待要架空她,筹谋皇位了。
又喝了几杯清酒,陆晞抬眼看了看,席间众人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拘束,比之刚才还热闹了许多,而太后和一些妃嫔也已经先走一步了。
想了想后,她也准备趁机离开,免得她这个皇帝留在此处,底下的人还是无法彻底放开。
刚走到后门,一阵熟悉的香风袭来。下意识驻足,一回头就瞧见了披着湘妃色披风的萧语岑扭着细软的腰肢朝她走来。
“皇上,臣妾喝多了酒,有些头晕。”脚下踉跄,衣摆晃动,飘逸的弧度划过陆晞脚尖,双颊酡红的少女半眯着眼,依偎了过来,“不知臣妾……能否与皇上一同回去?”
她雾蒙蒙的眼在烛火下闪着熠熠的光,醺醉的浅笑挂在嘴角,连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都散发着迷离缥缈的韵味。
陆晞忙扶着她,可掌心下的身躯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又酥又软的扭动着,就要滑落下去。
怕她栽倒,陆晞只能牢牢圈住她的腰。毛茸茸的披风扣在了腰间的曲线上,即便穿得厚实,可陆晞仍然感知到了手掌之下那婀娜的腰肢有多软。
“你这是喝了多少?”
少女原本灵动的眸子变得含糊无邪,肤色红润微醺,温柔中揉入了妖媚的气息,微微撅了噘嘴,嫣红的唇上似乎还挂着晶莹的酒水。线竹富
两人挨得极近,她微垂着眼眸看了一会儿,也没瞧出这人是真醉了还是在装醉糊弄她。
“罢了。”左右她也无事了,先把人送回翠微阁吧,可见她摇头晃脑,愈发上头的模样,又有些犯了难。出去坐轿撵还有一段距离,她要是抱着她,可能走不出去。
陆晞看向远远跟在后面的小宫女,一眼便认出了她是萧语岑的贴身宫女春杏。
腾出一隻手来朝她挥了挥,“过来,扶着你家娘娘。”
在春杏的帮助下,陆晞将酒意上头的人背到了背上,怕她往后掉下去,侧过头叮嘱了几句:“爱妃可要抓紧了,掉下去了,朕可就背不动你了啊。”
少女的脑袋耷拉在她的肩上,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不过她大概也是听到了她说的话,两隻爪子穿过披风,环住了她的脖子,略微动了动后,脑袋靠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一阵一阵地扑洒在脖颈处,在凌寒的冬夜里点燃了一把火,烧得某人浑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