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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着剑完整无缺地刮下鱼鳞且不伤害到白灵鲤本身,是十分精妙且需要专注心神去操纵的尝试,对于元浅月来说也不失为一种挑战。
九霄沉寂如水,早已麻木,它在苍凌霄手里时就饱受荼毒,现在元浅月这一出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它甚至懒得反应。
朝霞织捞了鱼上岸,苍凌霄这才带着头一起往回走。
元浅月看了一眼背后的朝霞织,牤夙背后的帝江立刻跳上朝霞织的肩头,摸出二十颗东珠,又开始了它的杂耍。
司婉吟远远地缀在最后头,一副“我到底是醒着还是在做梦”的恍惚表情,到现在都沉浸在拿九霄刮鱼鳞的震撼中,久久难以回神。
牤夙矜傲地迈着自己细长的鹤腿,看见元浅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十分矜持优雅地梳了梳自己冰蓝色华美雍容的羽毛,狭长的澄黄蛇瞳望着元浅月,慢吞吞地开口说道:“还以为帝江现世,第一个引来的该是明厌,没想到是你这个小毛贼。”
牤夙的施法距离极近,当传送阵将元浅月一行人传过来时,它也只能感知到来者身上有自己的印记,但并不知道是谁。
元浅月撇它一眼,她还是孩童模样,杏眼里像是蓄了一池春水,明亮又柔软,素来温婉的脸上出现了当年在朝霞山上时的揶揄神情:“帝江的魅力不够大,钓不了二师兄。”
帝江的爪子一顿,一颗东珠好险要从它的爪子边落下去。它将东珠收了起来,这才猛地展开了自己背后的三对翅膀,浑身炸毛,当即张牙舞爪地抗议:“我魅力还不够大吗?我可见过不少衝我来的人呢!”
原来这帝江会说话,这倒是让元浅月刮目相看。
它没有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的声音。
牤夙伸了翅膀,抖了抖浑身的翎毛,矜持地用翅尖指了指自己,意气风发:“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我牤夙,哪里能看得上眼这小小帝江呢!”
尽管帝江没眼睛,但此刻它那绒团一样的身子已经侧过去,一道看不见的视线和牤夙对上了,空气中电光劈啪,火花四射。
帝江六隻翅膀在绒团似得身子后面晃荡,唰的一声展开了:“你这老鹤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一隻长了一身蓝毛吗,神气什么!?”
牤夙用它老牛拉货车一样粗沉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没用的神兽,都活了几万年了,还是这么幼稚,生平没什么志向,隻想多玩几样杂耍。”
元浅月趴在玉临渊肩膀上,看着这两大上古神兽争风吃醋的稀罕景,帝江哪里说得过这跟苍凌霄带在朝霞山上,在明厌照看下相处了几十年的牤夙,当即三对翅膀展开,朝牤夙像箭一样蹿了过去。
朝霞织头也不回,任由两个万岁老禽留在原地斗殴,看样子见怪不怪了。
司婉吟驻足看了一会儿,牤夙振翅的时候犹如平地起风,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帝江的速度犹如电光火石,快得让人看不清。
走到别苑的时候,回头望去,那边狂风衝天而起,显然是战事激烈。
朝霞织看见元浅月还在频频朝那边观望,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说道:“没事的,姐姐,它们隔三差五就要打一架。”
“反正打不死鸟,就随它们去吧。”
朝霞织进了旁边的小厨房,司婉吟抱着剑也跟了过来。玉临渊还想抱着元浅月在椅子上坐下,但看着元浅月即将要翻脸的架势,玉临渊还是恋恋不舍地把她放了下来,让她单独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司婉吟坐在最远的椅子上。
朝霞织进了小厨房忙活,苍凌霄看向元浅月,这才开口说道:“浅月,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个恃才放旷,心比天高的人。”
苍凌霄最出名的事情,便是一剑平魔域的传奇事迹。
他那时年轻气盛,少年意气风发,是整个九岭的璀璨之星,仅凭手中九霄一剑,单枪匹马闯进魔域,斩尽一城妖鬼宵小。
那时九岭还不是四大宗门之一,在一剑平魔域之前,苍凌霄刚从神魔埋骨地通过试炼出来。他少年成名,从神魔埋骨地出来时已经是极其罕见的化神前期,在三十六洲声名远扬,是整个灵界响当当的少年天才。
有不少宗门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条件,其中部分甚至可谓是夸张得令人瞠目结舌,这些宗门知道这位天才的存在后,想要费尽心思地拉拢他。
但苍凌霄全都拒绝了,无论是剑法心得,法宝美人或是宗主之位,都无法让他心动半分。
他对他所出身的九岭宗门极其信赖,有强烈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尽管九岭那时还不是个大宗,甚至放在灵界来说,算不上什么上得台面的宗门。
就是为了他这份傲骨铮铮,其他大宗门部分对他望洋兴叹,隻恨自己怎么没捞到一个这样出色的弟子,而一小撮宗门却始终不信他会无情无欲,不肯放弃将他拉拢入门的念头。
清水音的父母宗凝香宗便是其中之一。
凝香宗当时香火鼎盛,门下弟子颇多,有望成为第四大宗的宗门,清水音是当时凝香宗宗主最宠爱的一个女儿,正妻所出,自来受尽宠爱,脾气火爆,性格刁蛮又任性。
她天资奇好,简直生来就是修剑道的料。她满月时抓阄,什么绫罗珠宝,稀奇玩意都不多看一眼,嗷嗷待哺,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就伸了手,只要去拿她父亲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