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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绚烂晚霞尽数落入她眼中,那双粉金色渐变的瞳孔此刻盛满了惬意,红衣如血,肤白胜雪。
在她微抬了伞,露出容颜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
她撑着黑金伞,耳垂上挂着一枚黑金色的耳坠,泰然自若的朝他们一行人微微一笑,薄薄的红唇轻轻开合:“你们来的人太多了,我只需要一个。”
没人问她是谁,更没人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一刻,他们历来朝夕相处,相亲相敬的同门师兄弟们,立刻拔剑相向,以命相搏。
刀光剑影里,鲜血飞溅,瞳断水一隻手撑着黑金伞,另一隻手十分耐心地撩拨了自己的微卷的黑色长发。
等到谢秉城满身鲜血站在同门中的尸体中时,他才回过神来,看到这满地属于他同门师兄弟们的残肢断臂,一种悔恨交加的痛苦和不敢置信的恐惧将他彻底吞噬。
但那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因为下一秒,他就再次看到了瞳断水的脸。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恆的。
但她的美已经跨越了时间,凝固了岁月,她在时光剪影中摇曳生姿,如论何时都如此优雅而傲慢地享受着所有人的臣服和倾慕。
这世上只有她的美是永存的。
瞳断水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一点失望几乎能叫多情浪客心碎而死,叫铁心石肠也伤感落泪。
她说道:“比我想得时间还要长一点。看来现在的仙家宗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过算了,能用就行。”
她撑着伞,于时光中摇曳生姿,每一步都风情万种。她撑着黑金伞,走到他的面前不远处,看了看这一地血淋淋的尸体,抬起头懒散地瞧他一眼,妩媚的红唇吐露脉脉含情的呢喃:“你只有一条命,不献给我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谢家不再重要,长平宗不再重要,正道苍生都不再重要,他的命,他的魂,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只有臣服于面前这个人,他会为她出生入死,她的美,就是他唯一的道。
作为蛇行城声名显赫的蛇蝎美人,瞳断水这么多年来,身边从来不乏视她为唯一的狂热追随者。
入魔之后,谢秉城一直跟随着她,但瞳断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如此倨傲又轻慢,她的准则里没有尊重和怜悯,对于这些为她出生入死的追随者,更是连一分眼神都懒得施舍。
她甚至会时不时杀掉自己的追随者做成傀儡,并且将此视作一种奖赏。
没有任何一个活人近得了她三步之内的身。
傀儡不一定比追随者好用,但傀儡比追随者安全。
只有死人,才值得她信任。
魔域比灵界要残忍得多,隻以强者为尊,普通的散魔之所以能活下来纯粹是因为强者没兴趣吃它们,因为吃了没多大作用。
但是吃人味道不错又很补。
在玉临渊去到魔域的时候,才会具体描写魔族的等级体系,因为现在这一切都是在灵界发生的,所以还没到写这个的时候。
瞳断水的魅力可以令无情溪水倒流,有孟姜女哭倒长城那种近乎奇迹的魅力。
感谢所有读者,爱你们~
断水之瞳
玉临渊抱着一口暖炉,一双眼睛被长长的低垂睫毛遮住,隻留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云初画许久才从瞳断水的美貌中勉强恢復了神智,此刻再看到怀里抱着的暖炉,顿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她废了会儿力气才想起来,原来是刚刚她失了智的时候,元浅月问她要不要也抱一个,她都没听清元浅月是问了什么,含含糊糊地就应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那种被迷得走不动道,神魂颠倒的样子,云初画就脸上燥热,真是丢人极了。
马车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果木香,燃烧的木炭没有丝毫难闻的烟气。云初画抱着暖炉,身上又披着白狐裘,没一会儿便热得冒汗,连忙将暖炉放下,将白狐裘解开,折好放在软垫上。
再看玉临渊,她好像不受丝毫影响,裹在白狐裘的脸没有一点发热的迹象,白皙如玉的脸上没有丝毫暖色。
与瞳断水的美艳绝伦不同,玉临渊的容貌是极为空灵脱俗,像是用白雪堆砌的肌肤上,连薄薄的唇也是浅朱色。
只有那双眼睛,极黑,像是星辰陨落后寂寥的夜空,深邃又摄人。
一个美艳逼人,妖媚似邪魔,一个清雅出尘,缥缈如谪仙,这两位容貌至美的绝色美人同处一室内,仿佛连这宽敞的马车都亮了几分。
这一趟来得更值了,云初画在心底无声狂喜。
察觉到云初画的目光,玉临渊纤长浓密的睫毛下眼睛一转,落在了她的身上,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问道:“云师姐,你在看什么?”
声音如同碎玉相撞,带着一分不自觉的冷意。
云初画一个激灵,立刻谨慎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这个暖炉抱在身上,你不热吗。”
她的额头上都冒了汗,玉临渊却肌肤润泽,没有丝毫发热的征兆。
玉临渊漆黑的眼睛转回面前的暖炉,她知道云初画只是无心一问,淡淡说道:“不热。”
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光是暖炉的热度怎么可能达到让她身体暖和起来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