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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没有人,它又开始大嘴巴地宣扬起来了:“哼,这些不开眼的年轻人,看着我们家阿月长大了,有几分姿色,就想往上面凑,殊不知阿月哪里是他们能肖想的?这世上,只有那个人才配得上——”
在拜入焚寂宗之后,又过去了两年。
十五岁的元浅月已经不再是当初刚来到焚寂宗时的半大孩子,在这两年里,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楼嫣然的撺掇下,她们经常在下峰的清虚院闲逛,时常遇到别的下峰弟子。
她性格活泼开朗,又长得秀美灵动,十分讨人喜欢,在及笄之后,渐渐地,开始有人向她递情书,邀请她相会,妄图与她修成道侣。
今天是她及笄的日子。
焚寂宗并不重生辰,她的及笄日自然无人问津。恰好这几天是洛玉珠与凌陌离定亲的日子,洛玉珠是朱顶峰二宗主的女儿,凌陌离是三思峰的内门弟子,据说凌陌离还是二宗主相中,亲自挑选的女婿。
两年前,仁心道君在抓捕蝶妖的时候,来过焚寂宗,跟慧心元君商谈过此事。洛玉珠和凌陌离两人接触后,也情投意合,互生好感,答应了这门婚事。
两人身份重要,姻亲一事,事关焚寂宗和朱顶峰的百年联姻,自然办的分外隆重。如今只是定亲,正式成婚还要等一年之后。
朱顶峰二宗主和三宗主都护送着洛玉珠来到焚寂宗,和长老们都在云歇阁住下了,在定亲完成后才会离开。人多繁杂,各峰都放松了内外门弟子进出的限制,除了比较重要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解开了限制。
刚刚那个青年穿着朱顶峰的弟子服饰,多半是跟着联姻的队伍而来。
这几天整个焚寂宗上下都喜气洋洋,紫练元君知道这桩喜事后,立刻又想起楼嫣然还未成家,也在开始考虑为她找一个合适的道侣。
昨天,青鸟传信,说邢东乌约她在圣影堂的落花溪边相见。
自从那一次邢东乌亲手用灵蛇鞭惩戒她后,她们再相见的次数,两年来屈指可数。邢东乌如今已经是整个焚寂宗的风云人物,在她今年踏入金丹六阶后,整个桃源洲的宗门,都知道了她的鼎鼎大名。
谁能在修道后两年就成为金丹六阶的修士?
这是在以前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的痴心妄想,但她做到了。
即使学会了御剑,元浅月依然见不到那身居高高飞仙台的邢东乌,她也只能在紫练元君教授她御剑的时候,才能凑到天穹边上,好离那片象征着无上权力和威严的朱雀门更近一些。
青鸟是低阶的灵鸟,除了口吐人言,传信探路之外,再没有别的作用。这两年来,青鸟也开始阿月阿月地叫她,多半是从邢东乌那偶尔一两次的相见里,从邢东乌嘴里学来的。
青鸟作为她的灵宠,非常喜欢巴结邢东乌,毕竟它知道,元浅月那紫色玉佩是邢东乌给的,它之所以能养得这样膘肥体壮,全靠那紫色玉佩里数不清的大灵石。
元浅月顺着拱桥往另一侧走,说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又在胡言乱语!”
青鸟哦哟一声:“我在胡言乱语吗?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谁翻来覆去睡不着。”
元浅月瞪了它一眼,干脆把它甩下去:“自己不会走吗?老站我肩膀上做什么?”
青鸟落在地上,趾高气昂地晃着尾巴,雄赳赳气昂昂,好似一隻正要奔赴战场的公鸡。
刚下了拱桥,元浅月的脚便顿住了。
面前一颗巨大的桃花树下,邢东乌正倚靠在树干上,垂眸沉思。
落花溪之所以取名落花溪,是因为溪边有一颗巨大的桃花树,一年四季,枝头满是粉色的娇艳桃花,美不胜收。
而在这桃花树下,翩然如玉的少年华贵如九天谪仙,她长身玉立,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华裳,暗纹在阳光下滑过精细的光泽,头戴着玉冠,眉眼昳丽风流,风流清冷,绝世无双。
那是让人无法亵渎的傲慢和空灵之美。
她微微抬起纤长的羽睫,浅淡的瞳孔望着她,久久地凝视着她。
于此刻,邢东乌展颜一笑,露出一个旖旎又狡黠的笑容来,朝她眨了眨眼睛:“阿月,看我这么久,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青鸟和朱眼白鹤一看邢东乌出现了,立刻溜之大吉,给她们留下独处的空间,两隻灵鸟放哨去了。
元浅月愣神许久,小脸立刻通红,又恼又羞:“你约我见面,就是为了说这个?”
以前她看见邢东乌,从不会这样害羞紧张,但此刻,她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和邢东乌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是无法形容的感觉,至少元浅月在这一刻知道,倘若邢东乌再像以前一样,让她开口说她爱她,她一定说不出口。
这让她感到迷茫,感到不解,感到羞涩,感到忐忑,感到无所适从的紧张。
但邢东乌没有开口这样说。
邢东乌只是朝她抬起手来。
元浅月走到她的身边,邢东乌伸手抚着她的脸庞,盯着她看了会儿,才笑着说道:“阿月,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
她微微倾身,凑到她的耳边,用极为缠绵旖旎的语气,暧昧地咬着字眼,说道:“想要什么——都可以。”
元浅月脑子一空,立刻局促不安地低着头,脸好像被煮熟了的虾子,腾得红透,几乎能冒起热气来。邢东乌直起身,瞧见她这样子,忽然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阿月,你真是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