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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他语气叹息地说道:“仙家有仙家的门规,你们焚寂宗,作为当世宗门之首,总该要正门风以做表率,不能叫我们远道而来,平白无故地让一个弟子断了手,却还要任由这不知悔改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吧?”
“她今天能为了几个半妖砍掉同道的手,明天就可以为了半妖杀死其他同门。紫练元君,你瞧你这弟子到现在都不肯认错,你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她怎么能长记性,怎么能知道怕呢?”
看来他是不愿意轻轻放过了。
元浅月身后跪着的虞离已经吓得不敢动弹,魂不附体地看着紫练元君,到现在都瑟缩着,一言不发。
紫练元君朝元浅月走来,仇郁和萧棠还想再开口,紫练元君扫了他们一眼,喝道:“闭嘴,你们一个个的是都不把我这个师尊放在眼里,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么?”
仇郁和萧棠都被训诫地沉默下来,楼嫣然还挡在这里,她展开双臂,挡住元浅月,哀求道:“娘!”
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只能朝她直起上半身来,对着紫练元君哭着说道:“娘,你放过浅月这一回吧,就当是我求你,我发誓从此之后回去跟你好好修炼,再也不跑出去玩了,娘,我求求你了!”
紫练元君看着她,心中失望极了。
她一把抓住楼嫣然的领口,将她拽的膝盖微微离地,愤怒又悲哀地说道:“你的求情有什么用?我信过你多少次?可你的承诺就像那狗屁一样从来不能作数!你如今还有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楼嫣然被她拽着,惊慌地伸手去抓住紫练元君的袖子:“娘!”
紫练元君拽着她的领子,一把将她甩开,执剑站在元浅月的面前。
她垂下头,看着元浅月,剑指着她的手臂,沉着声再次问道:“孽徒,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认不认错?!”
元浅月抬起头来,她顺着这道森寒的剑光往上看,触及到紫练元君神色冷戾的脸。
她其实神智已经昏沉,在痛楚中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还跪在这里。
天在旋,地在转,周遭的一切都在离她快速的远去,褪变成不能再瞧清的黑白颜色。
她拿起剑是为了什么?
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和邢东乌躺在那床榻上,在黑暗中相互依偎,许下对未来的期许。她说,她将来要当神仙,当肆意潇洒,御剑而飞,惩奸除恶,拯救苍生的神仙,挥挥手,呼风唤雨,动动嘴,移山填海,受尽万人崇拜,高居神坛之上。
好一个拯救苍生!
那些年少无知时许下的愿望,那些黑夜中相依偎的日子,此刻尽数离她远去了。
其实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连一个弱女子都无法拯救,她只是为这个素未相识的女子报了砍手的仇,便要天地不容,便要于此伏诛。
值得吗,值得吗?
元浅月抬起头来,她已经看不清了,只看得到面前紫练元君的嘴唇一合一张,似乎在质问她。
于黑暗袭来的那一刻,元浅月苍白着脸,睁着眼睛,鲜血从她的额头上流淌,落进她的眼眶,使得她的视野也呈现一片朦朦胧胧的红。
其实不值得,其实该认错。
她心中如此清晰明白这个道理,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她连自己的手都要保不住了,还有时候去顾忌别的什么吗?
隔着这层鲜血染透的红,元浅月颤抖着,攥紧了皮开肉绽的拳头,像是紧绷着的弓,微微低着头,每个字都那样虚弱却清晰:“我所作所为无愧于父母天地,无愧于道义良心。”
她低低地喘息了一口气,继而抬起头,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声音却如此坚定,虚弱,用她最后一点意志力,在恐惧中,咬着牙,说道:“我没错,我绝不认错!”
我还以为我可以上班摸文已经很顶了,然而这几天我才发现,我有个朋友竟然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玩云顶之弈。
瞬间自愧不如。
执迷不悟
紫练元君持着剑,看着她,在极端愤怒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摇着头,说道:“孽徒,是你执迷不悟,休要怪我无情。”
是她带元浅月入仙门,她尚且还记得那时那日,那同为人父母的柳氏,是如何地爱护着她这个宝贝的女儿。
她百般祈求地对紫练元君说道:“我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没受过伤,仙师,如果她错了,你就骂她,训她,千万别动手,饿她两顿,她就知道错了!”
她们都是母亲,都是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地将孩子抚养到如花似玉的年纪。
谁的女儿又不是掌中娇生惯养着的宝贝?
为何一个二个,都要如此忤逆?
元浅月面色空茫,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于此刻,四周寂然,满座掩面不忍看,紫练元君高高地扬起剑——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楼嫣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连滚带爬地过来,伸出手,空手抓住了紫练元君的绯烟剑,凄厉哀求道:“母亲!”
她挡在跪着的元浅月面前,娇软白皙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剑锋,鲜血从她的手中顺着手肘滑落,楼嫣然吃痛之下,泪水涟涟地说道:“娘,师妹还小,求求你了!”
紫练元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喝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