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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受宠若惊,听到她这样问,疑惑地看着她:“邢清漪?”
邢东乌似笑非笑地看着它,她散着长发,昳丽风流的眉眼说不出的动人,手上动作温柔,慢条斯理,抑扬顿挫地笑了一声:“我这趟回去,做事不方便,要借用下我妹妹的身份。”
青鸟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替她梳着长发的元浅月,这才一个激灵,说道:“你不是要化女相吧?”
她不是化女相,她只是暂时恢復了自己的身份。
但这世上,除了元浅月之外,只有死人才能值得她放心。
狡兔三窟,她心思沉稳,即使当初摈弃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成为了邢东乌,她也没有对外宣告邢清漪的死亡。
她从一开始就留着邢清漪的身份,以备日后出现需得着的地方。
元浅月将她的发冠解开,她披散着长发,朝着青鸟微微一笑,问道:“邢清漪好看吗?”
青鸟是灵鸟,不分雌雄,即使没有作为人的审美,但在邢东乌这种贵气逼人,风流昳丽的美貌前,不由得也点了点头。
邢东乌闭了闭眼,睁开时,她的神态气势完全变了。
她气质依旧矜贵出尘,在那份睥睨天下,运筹帷幄中的傲慢中,却多了一丝天真的散漫和温柔。她松开抚着青鸟羽毛的手,转过脸,看着元浅月:“阿月,邢清漪好看吗?”
不等元浅月回答,邢东乌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倒是忘了,我邢东乌是滇京第一美少年,我的妹妹也应当是滇京的第一美人。”
她轻舒了口气:“既如此,那我这趟去滇京,办事应该也要顺利的得多了。”
拖着长长尾羽的锦雀扑簌簌地落在了树梢上,歪着头,盯着下方的人影。
元氏府邸的一处庭院里,两个侍女正在花园里一处凉亭里吃着点心,时不时议论着最近滇京最热闹的几个话题。
“听说邢家公子的妹妹回滇京了。”
“真的吗?不是说害了不好的病,快十年了,都在乡下宅子养着,怎么现在要回来了?”
“害,主子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哪能清楚。说起来,邢家公子以前可是滇京第一美少年,想必他的妹妹,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吧?”
“呵,再美,能有我们家阿溪小姐美吗?放眼整个滇京,不,整天桃源洲,都绝不可能再找出比阿溪小姐更好看的人来!”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那邢家公子是滇京第一美少年,阿溪小姐是世上第一美人,她们要是能成一对,那可多养眼啊!”
“唉,这世上怎么会有阿溪小姐这么好看的人哦?每次路过那宅子,就算没看到阿溪小姐,我的心都会跳得好快呢!”
“可惜阿溪小姐从来不离开她的别苑,除了老爷夫人和晋婆婆外,就没人再能一睹她的绝代风华。要是能同阿溪小姐说上一句话,我真是连死了都无憾!”
枝头上的锦雀眼睛黯淡无光,羽毛依旧光鲜靓丽,它静静地站在树梢上,听着下头的议论。
游花走廊下,美人芭蕉枝叶轻垂。
窈窕的人影腰肢曼妙,摇曳生姿地走过游廊,她托着一盘外洲快马加急送来的樱桃,刚融化不久的冰块在樱桃上凝成透明冰凉的水珠。
鲜红的樱桃水润剔透,秀色可餐。
阿溪嘴里哼着小曲,心情极为愉悦,于明媚日光下,她面容绝色,美艳妩媚,绯红衣裙明艳热烈,绚烂的粉金色瞳孔脉脉含情,勾魂摄魄。
她嘴角轻轻翘起,抑不住开心的笑容,雪白的肌肤上红唇像是雨夜绽放的玫瑰,带着晶莹的露水,娇艳欲滴。
元浅月和柳氏正在湖边一处花园里谈天,这次元浅月回来,可把元万千和柳氏激动坏了。
只是她回来的言不正名不顺,还是邢东乌安排了人,从郊外雇了马车给她送进了元家,直接送到了他们夫妻二人面前。
时隔两年,元浅月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这一趟回来,终于有了个女儿家的模样,再不是过去离开时那个半大孩子。夫妻俩执手相看泪眼,可谓是又哭又笑,好半天才止住欢喜的眼泪。
元浅月回来这一趟属实是偷偷摸摸,除了元氏夫妻和阿溪,她以前的两个贴身婢女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邢东乌替她做了一个可以遮住面容的黄金面具,上面附有她施加的法术,只要戴上去,就可以让人下意识忽视她的存在。
邢东乌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从云舟落在郊外后,邢东乌直接在城外就与她分别,独自离开了,这几天都没再联络过她。
元万千和柳氏见元浅月一个人回来,欢喜之余又是狐疑,问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跑回来,还没有跟邢东乌一块。
元浅月随便找个想家的理由,搪塞了一番。
青鸟和朱眼白鹤还是头一次来到凡间,元万千一看到会说人话的鸟,比看到了天降仙人还要惊奇,听说这是元浅月的灵宠后,立刻撇下她这个女儿,眉飞色舞地同两隻灵鸟聊天去了。
元浅月搂着母亲的手,在湖边坐下,湖面波光粼粼,碧叶连天。
柳氏坐在石凳上,朝元浅月问道:“浅月,我这两天,听管家来说,邢清漪这孩子回了滇京来,还要在云露楼包三天三夜的场,亲自登台献舞,这也太张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