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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溪竟然要主动跟元浅月一起出去,柳氏坐在旁边,立刻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阿溪啊,以往我叫你出门,你死活不会挪一步,如今浅月一回来,你就贴上来,你这区别对待让我好伤心啊!”
阿溪看了一眼元浅月的脸色,见她神色自若地吃着樱桃,这才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因为姐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我想多陪陪姐姐。”
柳氏但笑不语,阿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老实一些,其他时候,她都恹恹的,既不出宅邸,也不怎么同人说话,连柳氏也难得见她一面。
这樱桃是外洲运来的,价值不菲,色泽鲜润。
阿溪侧眸看着元浅月咬在樱桃上,见那双浅红色的唇上染上了樱桃鲜红甜蜜的汁水,显得颓靡而色气,眼神暗了一暗,瞳线微微紧缩。
要是姐姐现在咬着的不是樱桃,而是咬在她的身上就好了。
阿溪拿起一颗樱桃,咬了一口,柔软水润的薄唇印在鲜红饱满的樱桃上,溅射出的甜蜜汁水将她的唇瓣染得娇艳欲滴,更添艳色。
她咬了一半,这才将剩下的一半递给元浅月,心里充满了隐秘不可说的晦暗念头,期待又忐忑,装作一脸天真,正儿八经地说道:“姐姐,这颗好甜吶,你尝尝。”
元浅月伸手刚要来接,柳氏却眼疾手快,拿过阿溪手里的那还剩半边的樱桃:“我来尝尝,有多甜?”
阿溪眼睁睁地看着这颗樱桃进了柳氏的嘴。
柳氏吃完了,还点点头:“看来今年外洲的樱桃确实很甜。”
元浅月刚刚也吃了几颗,盘子里已经见了底,大部分都进了柳氏的肚子。她最爱吃樱桃,可惜这樱桃只在外洲春季才有产,量少不说,路途又遥远,很是珍贵。
元浅月拿着最后一颗樱桃,认真地说道:“这樱桃如此美味,若是还有剩的,给东——给清漪送些去吧?”
“那还用得着你说?我早派人送了一盒过去,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到云露楼了。”
等用过晚膳后,阿溪磨蹭着不肯走,在元浅月背后跟着。
“姐姐,今晚可以跟阿溪睡了吗?”阿溪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这趟回来,元浅月前几天一直跟柳氏睡在一块,每晚母女间有聊不完的话题,阿溪各种死乞白赖地法子都试过,元浅月不为所动,还是每到了时辰,都留在柳氏的房里。
每次柳氏都又是揶揄又是故意地逗她:“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还要跟浅月睡在一起啊?”
阿溪涨红了脸,在元浅月的注视下,绞着手指:“阿溪怕黑。”
柳氏立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平常浅月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怕黑?”
见阿溪说不出话,局促地低着头,元浅月隻好安慰她:“我娘她逗你呢,阿溪听话,姐姐过几天就来同你睡。”
今晚阿溪又来问这个问题,元浅月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行,那今晚我就陪你一起睡。”
她洗漱沐浴完,走到寝卧里,发现阿溪早就躺好了,曼妙的身躯上披着一张薄薄的锦被,在昏黄灯光下,如山水走势,腰臀曲线有着惊人的美感。
瞧见元浅月过来,阿溪立刻娇羞地红着脸,把床拍得砰砰响:“姐姐,快来。”
元浅月上了床,阿溪立刻紧紧地凑过来,挨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脖里,深深地嗅了一口,充满了眷恋和贪婪,满是娇羞和依赖:“姐姐,我好想你,做梦都在想你回来。”
元浅月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像母鸟庇护羽翼下受了惊吓的幼崽,安慰道:“姐姐也很想你。”
在她心里,阿溪依然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孤苦无依受尽折磨的孩子。
阿溪抱着她的腰,感受着她温暖柔软的身体,心中的贪婪和渴望时刻都煎熬,折磨着她。
——吞吃,噬咬,像蛇一样绞紧她的猎物,用满是黑金鳞片的躯体缠绕着她,吃下她的肉,喝下她的血,连一根头髮丝也不要浪费。
——无论是何种方式,她都想要和元浅月永远在一起。
——她们就该融为一体,永永远远,绝不分离。
但她不能这样。
阿溪抱着她的腰,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元浅月的脸,心里揣着狂热的爱意和莫名的酸涩,问道:“姐姐,你在仙门开心吗?”
元浅月闭着眼睛,她正要入眠,此时极其放松,嗯了一声。阿溪半撑着身子,托着下巴,用眼神无声地描摹着元浅月的轮廓,眷恋又渴望:“那姐姐为什么突然回来?”
还隐瞒了和邢东乌一起回来的事情。
那些被她派遣出去的傀儡鸟雀们,于城郊外,看到了她和邢东乌一起从云舟上下来的场景。
她的意识随时可以切换到这些被她操纵的死物傀儡身体里,自然而然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元浅月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回来?
她是不是在仙门受了委屈?是不是有人为难了她?
阿溪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就愤怒得无以复加,心中充满了剧毒的冷戾和恨意,恨不得将那个幻想中为难元浅月的人找出来千刀万剐,活活凌迟了他。
鹤念卿说得对,她是个半妖,是个没有人性的怪物,心中只有极端利己的残忍,除了元浅月和她自己,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轻而易举可以碾压粉碎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