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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飞行了三日,才从桃源洲到了太兴洲。
循着罗盘,元浅月控制着云舟的方向。在无事做的时候,她在云舟上打坐静心修炼,瞳断水就会坐在她的身边,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元浅月每每睁眼都能看到瞳断水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她朝瞳断水嗔怪笑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盯着瞧?”
瞳断水望着她:“我只是觉得姐姐生得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元浅月一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夸人?”
瞳断水眸光闪烁,起身坐在她的身边,靠在她的肩膀撒娇:“姐姐,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元浅月抬手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对,你是个大孩子了。”
瞳断水亲昵又依赖地哼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们同坐在一艘洁白的云舟之上,天穹高远,云层轻绵,轻飘飘地驶过天空。
那双粉金色的瞳孔中溢满了依恋和爱意,温柔地泛起潋滟水光,瞳断水抱着她的胳膊,真希望这静谧相伴的一刻能永远的凝固冻结。
天长地久。
等到了太兴洲的地界,到了那一片大漠后,往下眺望而去,黄沙一望无际。元浅月望着下面的万里山河,循着金罗盘的指引降落在最近的城镇上。
九长老在出发前跟瞳断水吩咐过,他们会在附近的城镇上等她们到来。
等到元浅月和瞳断水戴好斗笠,下了云舟,根据万里追踪器的指引,这才走到了一处类似于遗迹的地域上来。
这大漠中,落满了黄沙的房舍全都灰头土脸,简单粗陋,几乎所有房舍都只有矮矮的一层,且都门扉大开,毫无遮掩,如同被摧毁过的残垣断壁,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间或有两三个来往的人走过,都穿着粗粝的兽皮衣裳,戴着遮挡阳光的斗笠,对她们两个穿着外来服饰的人见怪不怪。
元浅月手里捧着金罗盘,指针到这里便再也不动,她左右看了看,既没看到热闹的城镇,也没看到九长老他们一行人。
“奇怪,难道是追踪器出错了?”元浅月嘀咕了一句。
瞳断水揭开自己的垂纱斗笠,柔柔地说道:“姐姐,怎么了?”
这路上往来的三两个陌生人本来是同元浅月擦肩而过,却在看到瞳断水那一刻,立刻面露热情,一改刚刚的漠然神色,立刻凑了上来,殷切地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等到他们热情地解释过一遍,元浅月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大漠里的城镇,同以往所见的城镇不同。他们的都城并不是建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一个路人甚至自告奋勇,带着她们走进了一家低矮的房舍,打开了残垣断壁旁的地道。
往下一探,便冒出一股凉风。
地道幽深,被开凿成楼梯模样,每隔数米便在两侧插着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堂。
等从那冗长旋转的地道楼梯中走出来后,面前豁然开朗。
面前是建造在地下的巨大都城。
在这座地下都城的最顶上,镶嵌着无数连同的灯奴,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这座地下的城镇,虽比不上地上白天那样阳光明亮,纤毫毕现,却也能视物无碍。
来来往往的人里,有穿着花布衣裳的商贾,有做生意粗着嗓子的牧民,花楼酒坊,客栈店家,叫卖声络绎不绝。
“我们千洞窟之所以叫做千洞窟,就是因为这大漠底下有成千上万个洞窟,有些洞窟是联通的,有些洞窟通向上头,有些洞窟则是死路,而有些洞窟至今也不知道是通往何处。我们先代前辈用炸药打通了这一块的千洞窟,在这里建立了一片都城。这片大漠里,除了要在地面上放牧的游牧部族外,其他人基本都在千洞窟这里生活,世代都不会离开这里。”
她们下来的洞窟似乎被人力开辟修凿过,涂有灰白色的石灰泥,他一指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正中间摆放着一尊雕像的洞窟,朝瞳断水热情又诚恳地说道:“姑娘你看,像那种旁边立了石碓雕像的洞窟,就是不知通往何处的意思。”
元浅月问道:“不知通向何处——难道没有人进去勘察过吗?”
这个陌生人耐心地解释道:“千洞窟里的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了几十代,自然是有人进去探过。但是大部分的洞窟都地形曲折复杂,许多进去的勘察的人再也没回来过,派去找的人也没有下落。像这种洞窟,就只能用石雕拦在中间,提醒让人不要妄入。”
元浅月点了点头。
这路人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抖搂了个清楚,生怕自己有哪里没提到似得,一直到元浅月和瞳断水走到了这地下城镇上的客栈,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底下的城镇都是本地人开设,专门同行脚的商户做生意。大漠中的游牧部落时常会跟商贾拿兽皮和牧羊去交换物资,所以时常有商贾在此地歇脚住店。
循着金罗盘,元浅月在一家客栈面前站定。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客栈的名字,走了进去。
临渊而立
这隻蝙蝠妖,于两个月前出现。
据店小二所说,千洞城中,在两个月前,开始大量走失商队牧民和牛羊。
千洞城建在地下,商队就是链接都城与外界的命脉。这蝙蝠妖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如今算是把千洞城当成了自己的粮仓,没事就从洞窟里出来,掠走凡人回山洞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