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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从她的眼中浮现,却转瞬即逝。
“呀,算了,难得遇到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这次就先放过你吧。”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有被我驾驭的资格吧。”
元浅月是用无数金银和爱浇灌长出来的花朵,在她死之前,无论父母,朋友,姐妹都是真心地爱她护她,所以才能养成善良坚定,从不动摇的性格。
她们都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她一生幸福平安,长命无忧。
而元浅月这一世是在十九岁的时候死去的。
友情提醒,她拜入焚寂宗的时候十三岁,现在十七。
后悔得很
邢东乌来的很快。
在瞳断水来到洞窟没几个时辰后,邢东乌便已经赶到了这里。
她朝一身狼狈,血迹斑斑的元浅月摇着头,用半是揶揄半是无奈的语气说道:“我的大小姐,瞧你这样子,你可真比那逃荒的人还要狼狈。”
元浅月见她来了,心头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了下去,身子一晃,差点因为疲倦和虚弱而晕过去。
她还未来及得高兴浮现笑脸,听见她进来就开始阴阳怪气,心里头立刻涌上浓浓的委屈。
她垮着小脸不说话,等到邢东乌走上前来,这才猛然朝她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邢东乌倒抽了一口凉气。
元浅月身体虚弱,咬着她的手腕不撒口。她没什么力气,半托半靠在邢东乌的身上,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邢东乌扶住她的背,没让她滑跪在地上,将她扶着坐下,任由她咬着自己的手腕发泄,却又无奈地笑起来:“你属狗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生气还要咬人?”
元浅月将身上的血故意蹭到邢东乌的衣裳上,给她这一身不染尘埃的翩然白衣弄得血迹斑斑,听到她这样说才松嘴,一看见邢东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历经惊涛骇浪的帆船在令人安心的港湾上收起白帆,立刻卸下了这几天来的坚强,又是委屈又是难过,恼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在鬼门关走了好几趟!”
邢东乌扶着她的腰,给她抽干了身体里那股剩余的魔息,眼疾手快先给她喂了一颗续命丹:“阿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从焚寂宗到望天宗路途遥远。察觉到你有危险后,我可是驾驭彩凤,马不停蹄,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
这一口续命丹下去,元浅月的力气渐渐恢復过来,即使明知道邢东乌说的话是真的,她依旧得理不饶人:“我一直不讲道理!”
“行行行,你什么都对,不用讲道理。”
邢东乌将无情剑放在一边,只是扫过了旁边的瞳断水和那一山洞的凡人,再一看地上的空碗,听元浅月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眨眼间便理出了个来龙去脉。
“姚思莹的事情,我回去会如实禀告。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你的伤口。”
火光下,邢东乌的眉眼如此精致美好,白皙风流的脸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浅淡的瞳孔里投下阴影。
这狭隘漆黑的山洞里,邢东乌和瞳断水两人的存在是如此耀眼,使得连火光都要明亮三分。
她白衣翩翩,半跪在元浅月的面前,专注地低着头,一隻手握着她的手,一隻手给她倒上药粉。
她给元浅月解开手上的布带,给她血肉翻卷的掌心伤口涂上药粉,细致地用纱布缠起来。
“看来你这几天过得确实很辛苦,”邢东乌给她缠完纱布,给这群凡人检查完情况后,走到她的身边来坐下,“委屈你了,我的大小姐。”
只要有邢东乌在的地方,元浅月就可以卸下自己的重担,不用再担心善后的事情,心情也渐渐地恢復过来。
邢东乌那从打心底透出的冷静镇定,沉稳自信,可以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几天一直惶惶然的众人在邢东乌来到之后,竟然也都奇迹般的安稳了下来,全都收拾起了行礼,开始搀扶着尝试走动。
元浅月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心头委屈又难过。她凑在邢东乌旁边,朝她低声告状:“我拿我的血救他们,他们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多喝几口,美得他们吶。”
邢东乌侧过脸来看她:“你真是蠢得没药医,妖毒瘴气又不是普通的毒药,你的血能解毒,一滴血就行,你非得拿碗喂是吧?”
元浅月哎了一声,有些懊恼地说道:“原来一滴就成啊?我这不是担心太少了,救不回来么?!”
她都不敢跟邢东乌说,她不仅拿碗喂,还喂了三次。
邢东乌坐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给她输送灵力:“后悔吗?”
“后悔!”元浅月毫不迟疑地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后悔的要命!我后悔没在救他们之前,先给他们一人来上一个耳光!”
邢东乌握着她的手,见她精神恢復得好多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发牢骚,终于放下了心,存心想逗逗她:“现在也不晚,人都在那儿呢。”
元浅月没好气道:“算了,你看他们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我下不去手。”
邢东乌一扬眉梢:“我可以替你动手,我不嫌脏。”
元浅月撇了撇嘴,摇摇头:“比起给他们教训来说,我更不想脏了你的手。”
发完牢骚,她也就不在意了。
邢东乌失笑:“阿月,你也就只有这点嘴上功夫厉害。幸好你手上的紫烟手镯没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