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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什么时候,站到了其他半妖的对立面?
晚上还有一更~
元浅月是怎么死的你们绝对不可能猜到。
她是悄无声息死的,在邢东乌不知道的时候。
这是两族衝突下命运的必然性。(人被刀就会死警告)
水中瞳这月内完结,焚寂宗这一世在水中瞳这一卷就会彻底结束,进入下一卷镜中渊,回到主线九岭来。
感谢读者替我的安利,收藏涨了一百多个,昨天把我激动坏了!
感谢感谢!非常感谢!!!我会用心写好这个故事!
长醉不醒
魔域的天,夕阳如血,染红了高渺辽阔的天空。
和灵界的风景截然不同,魔域之景,野性,自由,奔放。东方清坐在宫殿屋顶,眺望着那轮如火的半沉夕阳。
随着它的坠亡,天空渐渐黯淡。他在这里不知道坐了多久,怔怔地望着天空,等到他察觉身边坐下了一人之后,这才猛然惊醒,回过神来。
鹤念卿不知何时坐在他的旁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她面容妩媚,银发飞舞,红瞳如血,看上去迷离又勾人。
东方清脸上的伤已经尽数痊愈,此时他依然别着剑,右手上戴着一隻黑色的手套。
天穹之上,群星闪耀。
鹤念卿望着那片天空,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片刻后,是东方清打破了沉默:“你是来给东方志当说客的吗?”
鹤念卿笑了一声:“你需要我来给你当说客吗?”
东方清苦涩一笑:“我想,不需要。”
“我想要有个人来说服我。但我心里明白,无论是谁,都说服不了我。”
他缓缓地摘下这只在他拜入望天宗之后,再未摘下来过的黑手套。
这是一隻完全用伤口,疤痕,燎泡组成的手,层层红黑纠缠的结痂,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附在白骨上的,是无数次被剑灵侵蚀烧灼着的血肉。
他用这隻手挥动着申治仙君给他的灵剑,忍受着刻骨铭心的痛楚,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披荆斩棘,找到一条让半妖们可以重现天日,和仙门和平共处的道路。
他从未放下过这把剑,从未忘却自己的本心。
但在这一百多年里,他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实现他所思所想的方法。
毫无进展。
而就在他潜伏于仙门中,寻觅出路的这一百多年里,他数不尽的同胞们正在被大肆屠杀,抽出仙骨,铸造天宫。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紧攥着自己手中的剑。
东方清那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是个曾经赫赫有名的散修,无意间遇到了被修士们抓住的母亲。
他真正的父亲是个凡人,为了救下他被抓走的母亲,而横死在了修士的剑下。
养父对母亲一见钟情,从其他修士那里救下了她,让她生下了她肚子里的遗腹子。
他将东方清视如己出,却依然不能改变他的身份,更无力撼动如今仙门屠戮半妖的局面。
在母亲死后,他对世间再无留恋,甘愿殉情。
他给东方清种下了印奴丸,服下那颗会让自己永远沉睡的丹药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东方清,我引以为傲的孩子,你要找到让半妖和修士们共存的方法,不要再让悲剧重演。
无论你是半妖,还是凡人,还是妖魔,你都是你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血脉,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你生下来,是因为爱。
并不是所有半妖都是坏人,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是好人,学会用眼睛去看,学会去心感受,决定你自己的道路。
他一直秉承着父亲的信念,想要创造一个修士和半妖能共存的世界。而现在,他历经了百年的跌宕起伏,已经彻底绝望。
可他满心绝望,依旧不肯放弃。
鹤念卿看着他的手,缓缓地说道:“我以前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今天会坐在这魔域行宫的屋顶上。”
她微微一笑,神色恍惚:“我做人的时候,特别心软。我们家靠打猎为生,我每次跟着养父去深山里打猎,看见养父杀死那些野兔山鸡,就会于心不忍,好生愧疚。所以我每次都很勤快地采药,想多挖点药材去赚钱,补贴家用,这样我养父就可以少猎杀这些无辜的小生命。”
“我养父是个沉默寡言,不懂大道理的猎户,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是有次撞见我对着一隻死掉的野兔掉眼泪,他后来就不再当着我的面杀生,每次要打猎的时候,让我离他远些,不让我瞧见血腥的场面。”
“你瞧,我养父对我多好,明明是从山里捡到我这个不明来历的孤儿,却把我当什么宝贝似得。连猎杀野兔,山鸡,他都会觉得这些画面对我太过血腥,不愿让我瞧见。”
“结果修士来了,当着我养父的面,他们一刀砍下了我孩子的头颅,将我揪着头髮拖出去,我养父拿起柴刀跟他们拚命——但凡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修士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从那以后,我就做不成人了。”
东方清沉默着。
许久之后,他才说道:“为了毁灭那些修士,死去的可能是千千万万个像你养父这样的人。”
“这代价,值得吗?”
鹤念卿侧过脸来,她看着东方清,没有回到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后来,我遇到了我的第一个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