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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浅月大惊失色:“你在说什么胡话!”
玉临渊眼下乌青,眼眸幽深如潭,无数种酝酿积累的情绪像是临界的火山即将要迸发,却又被她死死地勒停在边缘时刻。
“就当是你可怜可怜我——”玉临渊那眼眸中亮着幽微的光芒,语气近乎哀求了。
两人靠得极近,玉临渊身子前倾,薄唇弧形美好,似乎下一刻就要贴上来了。
但她到底不敢。
她在等待元浅月的允许,才可以在这认知彻底崩塌,精神完全崩溃的时候,去索求唯一的慰藉和安抚。
即使她早有了一切完美製衡元浅月的力量和理由,但她依然是她的囚徒,甘心由她驱策支配。
她永远是元浅月的裙下之臣,叫她生便生,叫她死便死,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可怜你什么!”元浅月见她还是这样一副样子,心软没有拂开她的手,嘴上还是硬气,当即身子往后缩了一缩,忍无可忍,用教训徒弟一般语气严厉道,“可怜你到处发癫!?”
玉临渊并不说话,她看着元浅月,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收回抚在她脸颊上的手,垂手低了低头,带着些许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我忘了,是我失态,是我逾越了。弟子有错,请师尊责罚。”
一瞬间,她的所有情绪都像是积水被烈阳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抬起头来时,她的神色已经恢復了正常,如同昔日师徒还未坦诚相对时,那样看似单纯良善的模样。
玉临渊站在屋檐上,站直了身子,看着坐在屋檐上的元浅月,于月光下,她露出一个真挚而平缓的笑容,垂着眼眸望着她:“师尊,罚我吧。”
元浅月看着她这一瞬间后判若两人的变化,明显能感知到她与刚刚来时的不同。
这一个月里,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元浅月犹豫了片刻,看着她那副平静却不掩失落的模样,不由得心软了。
既已决定与她同行,以身饲虎,到如今又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呢?
唯有以己身化作镣铐,掣肘这个完全无法掌控的徒弟。
她羽翼渐丰,她力不从心,还能如何?
而且看玉临渊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让她精神失控,接近崩溃的事情。
在这种时刻,她又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来?唯有行动,才可以安抚一二。
她坐在屋顶上,看着玉临渊,心中渐渐还是怜爱占了上风,无奈地在心底长叹了两句,朝玉临渊招手道:“临渊,过来。”
动作就像是在唤小狗。
玉临渊极会察言观色,见元浅月动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顿时眸色一深,兴奋极了,她眼里亮着幽幽的光,再度弯腰俯身过来。
她如果生了尾巴,现在一定摇得飞起了。
元浅月用手指勾住她脖子上的玉白色项圈,将她往自己这个方向一拽,在心底痛斥自己为师不尊,愧对仙门,抬起眼来,看向玉临渊近在咫尺,姝丽绝色的脸。
玉临渊眼中写满了渴望和期待,亮的有些刺眼了。
元浅月下意识伸手用手掌蒙上玉临渊的眼睛,并不敢看她的眼睛,即使心中深明大义,此乃安抚之举,知道玉临渊根本不在乎道德伦理,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到了羞耻。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浸满了师徒乱伦的背德感和罪恶感,耳朵尖都泛着红,声若蚊吶:“只能一下。”
可真叫人难为情。
她蜻蜓点水似得在玉临渊唇上亲了一下,像是碰了块烙铁似得猛地又退开,心跳如擂鼓,还是捂着玉临渊的眼睛。
玉临渊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愉悦而微微颤抖起来。
像是得到了神明恩宠的虔诚信徒,又或是暴风中被撕扯的花朵,她轻微地颤抖着,而后一隻手轻轻地扣住了元浅月的手腕。
在这一个恍若恩赐又是安抚的吻后,玉临渊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她紧绷着的身体立刻松懈下来。
已经修改了~
感谢小天使指出问题,我读了一遍也确实有点进展过快了~已经修改完全,等下发二百一十七章捏~
欲壑难填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一切都不重要,谎言,真实,神祇,明镜,世界,轮回,照夜姬——
在那冥河之水冻结的死亡之地,她握着那颗九头鸩的眼珠,透过照夜姬的记忆,看见了这亘古不曾停息的牺牲和重生。
谁能在数千个太阳的陨落前无动于衷。
谁能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因为信仰崩溃而绝望。
谁能在容忍自己所爱之人,接连不断,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地死在自己的面前。
三千万次的重启,三千万次的覆灭,三千万个愤怒而不甘的灵魂在声嘶力竭的吶喊——
去反抗,去粉碎,去用满腔热血和无法熄灭的炽热疯狂,对抗拥有永恆之力的唯一神祇,去改变这注定的命运!
去让圣人的眼眸重新亮起光芒!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唯有这双明亮温柔的眼眸,是她永恆的所求。
但欲望无穷,人总是贪婪永无止境,玉临渊并不满足隻这样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继而朱唇微启,唇色绯红,染着靡丽的水光,极尽魅惑地轻喘了一声:“师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亲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