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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直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跟她元浅月在这里争夺一把没用的破剑!
要绕过元浅月抓到凰女,她有无数种方法,怎么偏偏选择了最笨的那种呢?
十六城脑子里念头飞转,脸色难看极了,她狠狠地呿了一声,立刻松开自己手里的蛇形剑,身形如电光掠过,连同着四枚利刃般的蝶翼,径直衝向凰女。
青长时下意识伸手抬起另一隻手,用长剑去挡。
这把长剑立刻从他的手里被打飞。
在十六城的手离凰女的脖子尚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她身形一滞,大喜过望的脸上立刻又浮现深深的恼怒,猛然一回头。
元浅月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脚腕,将她往后甩开。见那另外四枚蝶翼从四个方向而来,已经带着腾腾的杀气切向了凰女的头颅,她情急之下,隻得强行掷出了蛇形剑。
在这争分夺秒的瞬息之间,她来不及过多思考,凭借经验和本能的判断,蛇形剑勉强击飞了两道蝶翼。
在凰女竭尽全力的闪避下,一道瞄准凰女颈脖而来的蝶翼只打中了凰女身体上覆盖着的七彩羽衣。
这巨大的衝击力,立刻使得凰女从彩凤身上被撞飞。
而另一道蝶翼恰巧与被撞飞的凰女擦身而过,反倒朝着元浅月而去!
十六城被元浅月甩开,见凰女从彩凤身上跌落,当即眼前一亮,如同饿虎扑食一样朝着落入空中的凰女飞驰而去。
在她身后,青长时的声音如此肝胆欲裂:“浅月!”
那一枚高速旋转着的蝶翼正正地朝着元浅月的身体而去,她仓促之下,这样近的距离下,手上蛇形剑已经脱手而出,没有可以阻挡的武器,一时间也无法再避让,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
十六城追着跌落的凰女而去,听到青长时出声,她那双野心闪烁的眼睛冒着恶狼一样的绿光,如饥似渴地盯着跌落的凰女,脸上表情却再难看不过,最终猛然一扭头。
即使蝶翼受她的心念控制,她也不可能让这样高速飞驰着的蝶翼立刻停下静止不动。
“要死就死远一些!”十六城咬牙切齿,火冒三丈,没有再追高空坠落的凰女,立刻掉头衝向了那枚即将撞向元浅月的蝶翼,几乎是出离愤怒,歇斯底里地高声骂道,“只要别死我手里!”
她以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地掠至元浅月的面前,一把推开她,展开背后的蝶翼,用手接住了那枚即将取人性命的蝶翼。
而就是这样短短的时间内,下坠的凰女已经变成了一个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黑色小点。
十六城一把甩开自己手中仍在旋转不止的蝶翼,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旁边被她推得跌坐在彩凤背上的元浅月。
四枚蝶翼由她心念控制,重新落回了她的背上,晶莹剔透的翅膀在天光下泛着迷离的七彩光晕。
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表情阴晴扭曲,但那昔日里淬了毒的嘴到最后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脸色难看地再度跃下,朝着凰女下坠的方向风驰电掣地振翅追了过去。
彩凤调转方向,不由旁人指点,当即也焦虑不已地追寻而去。
青长时放下朝霞织,赶忙凑到元浅月的身边,震惊又焦急地问道:“浅月,你和蝶族女帝又是什么关系?”
他明明有满脑子的问题想问,但第一个从嘴里蹦出来的问题,却是八卦。
这个又字,欲言又止,夹杂着说不尽道不清的千丝万缕。
元浅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承诺过,不会杀我。”
青长时松了口气,继而又上下打量她一会儿:“魔界总共四个魔主,三个都跟你有关系。浅月,我都不知道该是同情你还是羡慕你了——”
元浅月知道他是不正经惯了,也不多言。她站起身来,说道:“霞织为什么也在这里?长时,你和霞织是为了救清水音而来吗?”
在元浅月将清水音救出之后,瞳断水命令黑金蟒妖们将她从地底甬道驮走。于分别之际,元浅月却决定要再重返累骨城一趟。
一旦离开这里,那重返累骨城的日子便遥遥无期。
知道元朝夕在这里之后,她怎么能忍受放任他继续逍遥法外。
分分秒秒,皆是煎熬。
“十六城重诺,她既然发过誓不会杀我,那她绝不会要我的性命,”元浅月郑重地朝着不肯单独离开,徘徊不去的瞳断水说道,“但是你不同,阿溪,你如果去了,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为了左证她的话,元浅月指着自己身上的金缕衣:“阿溪,她给了我金缕衣,让我从镇魔渊底下逃生,肯定也不会再对我下杀手。你放心吧,解决了前尘旧事后,我一定安然无恙地来见你。”
青长时将自己前来此地的原有简单直接地告知了元浅月,在知晓了朝霞织为了清水音来到九岭求助的前因后果,元浅月半蹲下身,看着气息微弱的朝霞织,轻声说道:“霞织,你做的很好。”
她轻握住朝霞织躺在血泊中的手,像是心事释然,欣慰一笑:“若是师尊在天之灵有知,必然会为你感到自豪。”
朝霞织一张脸上糊满了血污,听到这话,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狐狸尾巴也不由自主地簌簌摇动:“嗯,我也这样觉得,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夸讚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