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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城轻蔑地眯着眼,看着在火焰中渐渐烧毁化作灰烬,却还是挂着扭曲笑容的祝幽篁:“没想到你这小小长虫,还真有大大梦想。不过我好心告诉你一句,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蛇蝎美人妩媚勾人的笑声在灰烬中渐渐消散,十六城面露厌烦,冷冷嗤道:“我现在倒相信瞳断水跟元浅月是姐妹了,论恶心我,她确实跟那个元浅月伯仲之间,不相上下。”
她侧过脸,望向那天穹尽头,却并不能看见蛇行城,毕竟,这里离蛇行城,还有千里之隔。
“你现在要去蛇行城吗?”出乎十六城的意料,见她久久望着那边出神,含情仙蕊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向她发问了。
十六城的脸转了回来,她看向含情仙蕊,眼中深深浅浅,复杂难辨,湛蓝的瞳孔中,酝酿着难言的风暴。
瞳断水控制了祝幽篁不说,还故意让祝幽篁过来看她在得知元浅月死讯后的反应,是为了什么?
无论怎样,蛇行城那边的局势都不会太乐观。作为前线主将的祝幽篁竟然都败在了瞳断水的手上,还沦为了她的傀儡——
于情于理,她现在这个蝶族女帝,就该亲临战场,好好地震一震蛇行城那群不知死活的黑金蟒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再让蛇蝎美人知道,胆敢挑衅蝶族女帝的下场,是何等的凄惨。
十六城在空中停留了许久,良久,她终于开口说道:“我要先去灵界一趟。”
金斑蓝线蝶是不可能对着她说谎的,至少,它们确实接到了元浅月死于玉临渊手下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是真是伪,还有待查证。
“去做什么?”含情仙蕊今天显然比以往都更好交流,它再次主动问道。
“去给她收尸。”
十六城站在群蝶环绕中,她下意识回答了一句,继而反应过来自己回答了什么,当即面露厌烦,冷嗤一声:“她人都死了,除了收尸,我还能做什么?”
她神情凝重,恍然大悟似得皱着眉头,说道:“原来如此。”
“难怪蛇蝎美人会故意派祝幽篁来打探我的反应,”十六城一脸嫌恶地冷笑道,“按照蛇蝎美人对剑尊的迷恋程度,这个恶心的长虫一定是想把她的尸身占为己有,呵,她是怕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去抢夺元浅月的尸体吗?她当我是谁?”
十六城面露嫌恶,讥讽道:“她以为谁都像她那么变态吗,竟然还特意派了傀儡过来打探我的反应?!真是个徒有其表,脑子空空的长虫!”
含情仙蕊再度问道:“那你还要去灵界吗?”
十六城盯了它一眼,总觉得它今天活跃得都近乎反常了。
但她并不在意。
十六城湛蓝的瞳孔中浮起冷戾,银发拂过她的雪白的脸颊,十六城看向远方:“当然要去。”
“既然她那么想要剑尊的尸身,我就偏不给她!”
活要见人
朝霞山的后山菜园里,元浅月肩上拎着一把长弓,挂着一个背篓,程松和明厌蹲在地上拔草,舒宁影在旁边指挥。
啪的一声,程松打了他手背一下,瞪他一眼:“仔细着些,你看你手上揪着的到底是菜苗还是杂草!”
“这斩妖除魔我行,栽秧种地我可真不行!”明厌垮着脸,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此时就像被人磋磨了的小媳妇,委委屈屈地憋着嘴。
显然,拔草已经成了他们每天必不可少的事务。
扬浩辰从山下捉了几隻野鸡,放在了自己院里,说等它们养大了,每天都可以下新鲜的蛋,这样一来,山上也不缺荤腥了。
只是这野鸡野性难驯,四处乱飞,还时常践踏新栽的菜苗,气得扬浩辰骂骂咧咧地将它们的翅膀羽毛给绞了,圈了起来。从此之后,程松他们每天都得从后山拔新鲜的嫩草给它们做口粮。
舒宁影捂着嘴,在旁笑出声来,元浅月也笑了笑。距离她哭泣的那一晚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这段时间里,苍凌霄还有程松舒宁影他们,每晚都会轮流守在她的床前,守着她整晚,直至天亮。
那颗晃晃悠悠,时刻充满恐惧似要坠落深渊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没有比这更美好,更宁静的时光了。
她衷心地希望这失而復得的幸福,能永远延续下去。
等到拔完杂草,程松将这堆要带走的草垫在背篓底下。几人站起来,沿着往密林深处去的狭窄小路慢慢地走着。
程松接过元浅月手里的长弓,他和舒宁影并肩而行,走在前头,明厌跟在元浅月身边,理所当然地接过了元浅月背上的背篓。
“师妹,听说今晚你父亲母亲都要来山上,”程松回过头来,朝元浅月说道,“听说还有谢家长子。”
元浅月点头,她面露期待地点头道:“难得爹娘有空,上山来探望我,还有秉城哥哥——我都已经快要迫不及待想要再见到他们了!”
毕竟,她与爹娘已经许久未见。说来惭愧,在山上呆了这么久,她甚至都快忘了父亲与母亲是什么样子了。
程松笑了笑,他拍了拍肩上挎着的长弓,打着包票,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师妹,今天师兄要猎个痛快,保准晚上的宴席,给你整满山珍海味,撑足面子!”
舒宁影嗔怪地说了他一句,程松呵呵一笑,他直爽地说道:“至少也要让师妹的爹娘知道,师妹在山上没有受委屈,他们才能放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