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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淙躺下拍了拍床:“你到底睡不睡?”
温且寒关了灯,轻手轻脚地躺下,翻身抱住了周淙。
“心姐,别不要我。”
“我说的那些混帐话都是假的,我那么爱你,我就是不想让你操心那些烂事儿。”
“我要是犯浑了,你能不能抓住我,别放开我,好不好?”
周淙累得眼皮都要粘住了,撑着精神揉了揉温且寒的头髮:“傻子,我要是松手了,你还能躺在这儿?”
断联了四个月,一夕之间猝然和好,周淙清晨醒来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看到身边睡着的人,也并没有太心安。
和好只是表面的繁花,可引起矛盾的根源还在,如果再爆发一次两次,甚至更多次,再深的思念又能经得住几次消磨?
也不知道这人最近都过的什么日子,是不是都没正经睡过觉,温且寒睡得跟昏迷了一样,整个早晨都没醒。周淙也比平时起得晚,晨跑时间不够,做饭也紧张,隻来得及出去买了早餐回来。
温且寒睡醒的时候,周淙都已经到公司了,家里只剩下豆包跟她大眼瞪小眼。
时隔四个月,温且寒收到了周淙的第一条微信:早餐在蒸锅里保着温。
她也顾不上周淙是不是在忙,立刻回復过去:项链在哪里?
周淙果然没有及时回復,温且寒又追着说:我下午就回东潭了。
周淙这次回復得很快:我忙不开,不能送你,乘车注意安全。
温且寒失落地坐在桌边草草吃了早餐,周淙是不想再把那个定位芯片给她了吗?
过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响起来,温且寒立刻接起来:“心姐,我——”
“蛋糕在冰箱里,早上我擅作主张切了一块儿吃。今年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抱歉。”周淙的声音裹在电流中,温且寒能听到她掀开纸张的声音,边上还有人在问主编你中午去不去报业集团的饭局。
周淙低声回了个去,又接上这边的对话:“项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回去自己充电。”
“还有,”周淙顿了一下才说,“梳妆台右边的小抽屉里,是你的25岁生日礼物。”
“小寒,生日快乐。”
温且寒举着手机,先是在床头柜抽屉里找到了那条蜜蜡项链,又在梳妆台抽屉里找到了一个黑绒盒子,里头是一对珐琅彩的耳钉,耳钉盘面如一角硬币大小,以青色与白色渐变的浪花为托,一隻耳钉悬着一轮银色的弯月,一隻耳钉托着一枚银色的星星。
是要送她星星和月亮吗?
“心姐,你,你,”温且寒“你”了还几下,才艰难地问:“你不生我的气吗?”
“当然生气,”周淙笑了一声,语气里却一点都没有苛责的意味,“能时时刻刻都保持情绪稳定的不是活人,是机器人。我只是,不想吓到你。”
温且寒还想再说点什么,无奈周淙那边确实很忙,“好了,回去后记得给芯片充电。想我了就视频。”
“好。”温且寒乖乖答道。
挂掉电话,她找了一隻周淙的行李箱,先是去次卧装了几件自己的秋冬季衣物,又进主卧拿了周淙的两身贴身居家服。
这边刚刚把行李收拾好,梁仲远的电话就追着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出发回东潭,温且寒烦不胜烦,在电话里烦躁地吼回去:“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一个大活人还会消失吗?我说了会回去就一定会回去,你能不能别跟狱卒似的盯着我?”
梁仲远也不恼,甚至还淡定地笑了一声,“小寒,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说罢就挂了电话。
“这个疯子!”温且寒烦躁地想要扔了手机,却在锁屏的瞬间看见梁仲远的微信消息提示。她打开对话窗口,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
梁仲远发来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周淙在公司楼下进旋转门,一张是她打开车门往里坐的瞬间。
拍摄时间正是今天早上和此刻。
温且寒如坠冰窟,又看见照片下新发来的一条文字信息:一个人消失是很容易的,毕竟这世界上每天都有意外。
梁仲远居然派人来原城跟踪周淙!
她立马把电话回拨回去,梁仲远温和的声音传过来:“怎么样,现在能动身回东潭了吗?”
“梁仲远!你敢碰她,我哪怕死无全尸也要跟你们鱼死网破!”温且寒咬着牙拉起行李箱,“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你们完全没有威胁。她爸爸也被你们整下去了,你们——”
“好了,我又没说要怎样。你当务之急是回来安抚好温叔叔,懂了吗?”梁仲远说完就挂了电话,温且寒立在门口环视着周淙的家,心头涌上百般思绪,隻觉得无力又伤感。
她曾以为她会和周淙在这个房子里度过一生,谁料世事无常,她强求来的感情,到头来还是她先退场。
两个人仓促和好,但终究跟甜蜜期还是不大一样,温且寒多了许多小心翼翼,无论聊微信、打视频还是通电话,都收敛许多。
周淙知道温且寒怕她问温克伟的那摊子烂事儿,聊天也不去问那些,省得两个人再吵起来,可心里的疑虑也越来越多。
如果温且寒只是回家陪伴母亲的话,不,温且寒那个态度明显是不肯让温克伟伏法,那她会做什么?
她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温克伟的人脉有那么强大吗?那小傻子会去行贿吗?那帮人背后的保护/伞会买/凶/灭/口吗?他们会伺机潜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