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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只在等她。
林燃紧紧抱住怀中人,想到季容安也和她一样,依靠那些物件走到和自己再见;想到自己因为害怕吓到季容安,而克制到近乎压抑自己对她的依赖,她就心如刀割。
“你凭什么,喜欢我凭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担着那么多年!我应该知道是你的,我就要认出是你了,你为什么走了,你等等我啊!”林燃不敢大声,只能呜咽着那些两个人都不曾说出口的苦楚。
相册里封存的是单薄纸张,是沉重爱意。
林燃松开怀抱,拨开季容安额前凌乱的头髮,捧着她的脸,吻去她细碎的泪痕:“季容安,我不要你做无名英雄,你珍惜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只会更珍贵,你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再勇敢一点,再相信我一点,好不好?我心都要碎了,你还在担心我会笑你……”
季容安靠进林燃的怀里:“我只是不想你有负担,我并没有想要用这些来要求你怎么样,我们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季容安抬起头,亲吻林燃的下巴,安抚她的情绪,从下颌线游走到唇边。她撑起上身,攀住林燃的肩,用舌尖舔舐她的嘴唇,“真的很好。”
林燃被她吻得情动,捉住季容安在自己身上乱来的手:“还可以更好。”
话音刚落,林燃一动,上下颠倒,她将季容安推倒在柔软的羽绒被上,宽松的毛绒睡衣遮不住恋人雪白的脖颈和肩膀,林燃抬手用指腹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肌肤,季容安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察觉到爱人状态的变化,林燃抬眸和季容安对视,眼神挑衅。季容安暗恨自己不争气,偏过头去不看她,被咬住的下唇却暴露了她的渴求。
她想要的,自己岂能不给?林燃笑了笑,连眼尾的弧度都那样勾魂摄魄,眼神锁定在季容安颈侧的一颗浅棕色小痣,俯下身吻了上去,左手搜寻到睡衣边缘,解开最底端的那粒扣子轻松潜入,一点点描摹出季容安的身姿线条……
季容安早就放弃主导权,放纵自己跟随林燃的节奏,以完全不设防的状态欢迎林燃加入她的生命,从前是,现在亦是。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林燃是被工作电话吵醒的,手机刚震动两下,她已经坐起,季容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林燃让她继续睡,自己出去接电话。
套上衣服,林燃轻轻带上卧室房门,朝客厅那边的阳台走:“喂,李主任。”
季先生起得早,一个人坐在客厅,面前摆的是林燃送的那套茶具,正在认真煮茶,显然很是喜欢。旁边是一个棋盘,似乎准备自弈一局。
林燃打着电话,和季先生对视上,小声喊了一句“季叔叔早”,便走到阳台和同事沟通工作去了。
季先生一边摆开棋局一边朝“女婿”那边偷瞄两眼。还没瞄出个所以然,林燃就进来了,季先生赶紧坐直。
林燃去洗漱了一下,又回到客厅,在季先生期待的眼神中从茶几下面摸出个板凳,在他对面坐下。
季先生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来一局?”
林燃看看棋盘,面露难色:“啊?叔叔,我不会下围棋。”
季先生摆摆手:“嗐,我也不会,咱来五子棋吧。”
季先生黑棋先行,然后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安安还没起?”
林燃落下一子:“嗯,不过应该已经醒了。”
季先生给林燃倒了一杯茶:“你们俩的工作都难得有闲,尤其是你,工作压力应该挺大的吧?”
林燃连声道谢,双手接过杯子,点点头转而释然一笑:“工作压力,其实已经习惯了,就是有时候太忙,陪安安的时间不多。”
季先生笑了笑:“你们还年轻,正是打拚的年纪。”
林燃感谢他的理解:“季叔叔说得是。”
“说到安安,”季先生又落下一子,“当时她妈妈告诉我,她和高中那姑娘在一起了,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我问她,有想过以后怎么过吗,你知道她怎么说?”
这林燃还真是没了解过,问:“怎么说?”
“她说该怎么过怎么过,说她是找了个对象,又不是养了个孩子。”季先生笑着摇摇头,实在是拿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办法。
林燃莞尔,季容安虽然性子温和,看起来很好安排,但确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林燃明白季先生特意说这话的意思,她放下杯子,神色认真,见她如此,季先生也收了慵懒姿态。
“季叔叔,客观条件来说,我确实没有办法给安安一个法律层面上的家庭,但我会尽全力去敬她爱她护她,我们会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相互照顾,我们会一起去迎接未来。”
季先生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突然想起自己娶张女士前和老丈人的谈话,若自己当年也能说出这番话,老丈人可能会更放心地把女儿交给自己。
季先生没有告诉林燃,他和季容安的电话远不止这两句。
那天,他问季容安:“女儿,你的未来必须有她吗?”
季容安回答:“是的。”
季先生追问:“必须是她吗?”
“必须是她。”没有一丝迟疑。
自己捧在手心二十的年的女儿,季先生依旧不放心:“你真的确定,她会给你幸福吗?”
这回季容安没有立马回答,她思考了一会儿,开口:“爸,幸福是互相给予的,我和她都是人格健全的成年人,我们可以彼此依靠,彼此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