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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岳长英都知道自己跟虞茜很多地方不合适,虞茜也多次取笑过自己,可岳长英都没有这会儿伤心。
眼看岳长英失魂落魄的就要离开水榭,独自坐在榻上虞茜又有些舍不得,隻得出声喊住她:“我给你最后一回机会,你带我去见你母亲,做的到吗?”
岳长英怔怔回头看着榻上的虞茜,心口恢復往日的跳动,喉间略微干涩应:“嗯。”
虞茜慵懒的招手嗔怪道:“那你还不快过来给我我穿衣打扮?”
其实在见到岳长英满面难掩的伤心模样时,虞茜就已经没那么气她了。
当岳长英满手搂着衣物伺候虞茜更衣时,榻水榭外的夜幕已然缓缓挂上一轮残月。
而此时月明之上的仙界,那窥情镜中正倒映虞茜和岳长英两人身形,镜旁的白发老翁月老背对着念叨:“非礼勿视,非礼误听啊。”
而一旁的仙君却更是难为情,挥手掩去镜中景象,心思复杂的难以言明。
今日夏至黄昏本是下凡之时,谁想竟然看到自己的凡胎跟仙人转世厮混一处。
“怎么会这样?”仙君掐指细算,凡间近年种种所为,不由得蹙眉,“她不是喝了清心咒水吗?”
月老转过身来叹道:“老夫去年所赠清心咒水,至少也要服药半瓶才能见效,可没想仙君隻抿了半口,现下情根深种怕是难了。”
仙君神情严肃的思量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那仙人转世之身欲念太重,此生是成不了仙,可仙君凡胎只是一缕心神,现在若是设法收回其魂,那便能逃离天庭追究,至少也能保全仙君千年道行。”月老向左右张望而后压低声提醒。
“可凡人一旦没了心魂,就会如同痴儿一般,那岂不是就毁了她?”仙君迟疑的说着。
当初仙君选中岳母胎中腹儿,其一是因为她们离仙人转世距离很近,方便仙君点化,其二来是察觉岳母已是胎气不足,腹中胎儿出不了世,便索性将一缕魂神注入其中。
月老抬手捋了捋白发胡须沉思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如今就当是命中定数吧。”
“恐怕隻得如此了。”仙君心思衡量,隻得放弃抉择。
“那仙君要早些动手才是,否则天庭瞒不了多久的。”月老好心提醒。
仙君沉思不语许久,方才叹声道:“嗯。”
语罢,仙君化作一缕青烟拂袖而去,月老转身探手捧住窥情镜,只见镜中竟然显现仙君同一位仙人耳鬓厮磨场面,而后忽得画面消退。
月老连用衣袖擦拭镜面念叨:“怪哉,这位仙君莫非跟那仙人有情缘不曾?”
月明星稀之夜,苍州城内一行车马缓缓停在巷道口。
马车内的虞茜挑眉看着发呆似的岳长英出声:“你不会后悔了吧?”
岳长英回神摇头应:“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
说着,岳长英探手搀扶虞茜下马车,一手接过仆人的灯笼领着人往院落处走去。
这处巷道有些老久,地面并不算平整,砖石也有些坑坑洼洼,虞茜掌心搭在岳长英的手背漫不经心的看向她满脸紧张神情取笑道:“没出息,你就这么害怕我见你母亲?”
“我只是担心待会大小姐会把我娘气昏过去。”岳长英可是亲眼见识过虞茜生气时候的模样,自然知晓她数落起人的厉害。
虞茜食指掐住她腰间软肉,很是不满的瞪着她质问:“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凶神恶煞的母夜叉?”
额……
岳长英疼得皱眉,又不好直说,隻得倒吸了口凉气应:“我没有。”
“我要是母夜叉,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虞茜不高兴的松了力道,心想早知道她这么提防自己,还不如多冷落她几天,“可惜今天是夏至,否则我非得让人把你吊在房梁下晾两三天。”
“夏至日有什么特殊吗?”岳长英抬手揉着自己的腰,心想虞茜掐人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虞茜轻哼一声避开岳长英的目光应:“你前年夏至日黄昏时突然中邪,去年也是夏至那日昏迷不醒好几个月,难道你这个笨蛋就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吗?”
岳长英小心领着虞茜绕开坑坑洼洼的巷道缓慢行进应:“我没怎么注意。”
事实上岳长英一点都记不起虞茜说的事,不过去年见了老神仙的事,现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你心里只有你那位老母亲,当然是连自己都不放在心上。”虞茜揶揄的念了句,而后停下步伐,抬手指了指半虚掩的院门,“你先进去?”
岳长英没了乱想的心思,抬手推开院门,偏见藤架下的岳母正跟老妇人在一块说笑,闻声向这方张望面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
“娘,我回来了。”岳长英被岳母沉下来的脸色吓得不轻,而虞茜抓自己手的力道又重了不少,心里顿时为难的紧。
从竹椅坐起身的岳母,手里拄着拐杖慢步走到面前打量自家孩子躲闪的神情,方才看向面前虞大小姐,因顾忌院落里的老妇人和昭儿,隻得忍着心思出声:“长英跟娘回屋。”
“嗯。”岳长英点了点头,下意识想伸手搀扶岳母,可虞茜却没有松开手,两人仍旧以亲昵姿态跟随其后进了屋。
院落里的昭儿看向那三人,隐约察觉不对劲,
一旁的老妇人凑热闹道:“这姑娘好生标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