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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他看见了眼前的薛凌,梦撞进了现实里,是这个人,是这个人蛊惑了自己,挟持了自己的儿子,一手挑起天下大乱。

他不能见着这件事发生。

魏熠指着薛凌:“清猗,你过来,你不要信她。她要毁了我们的孩子,毁了梁国上下。”

薛凌听他如此说,笑着走到了墙边倚着看窗外,懒得说话。得亏这院里是常年没人走动,不然老早就玩完了。

齐清猗看了看魏熠,又看着薛凌,她不知道信谁,觉得六神无主,只顾着抽噎。

薛凌瞧了一会,确定是没人来。道:“赶紧收拾了再废话”。说完先出了门,守在外头。

一会齐清猗又出来道:“我扶不起王爷,他又不肯唤下人来。”

薛凌没好气的甩了甩手,想着这狗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苏夫人是想他死的。

可惜她这会进去,魏熠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直愣愣的看着她问:“薛凌,你想做什么。”

薛凌看了看他身上,好歹上身还算干净,先把轮椅拖过来,又把他扶了上去,没好气道:“做什么,保你儿子啊。”

“我不信,我不信你就为保住清猗,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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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

薛凌看了看魏熠下半身,实在不好这么推出去,看见桌子上还有两罐子水,丢了两大块墨进去,搅的漆黑,然后全部泼在魏熠身上,才让齐清猗叫下人备水。

推着魏熠到门口交给齐清猗,薛凌弯下腰在魏熠耳边道:“你再喊一声薛凌,不出三日,这个王府都要被掀过来”。说完大步走了,她觉得自己身上都惹了味,要回房喊绿栀多放点花汁到水里泡泡才行。

回自己屋前,先到齐清猗房里转了一圈。看见她绕在细微之处的发丝还在,一根不差,方松了一口气。不管这陈王府是怎么活到今儿这个太平日子的,反正足以证明平时也没啥人来监视齐清猗起居。

今日的下人格外殷勤,热水来的飞快。备好沐浴要用的东西,也没如往日一般飞快的散了个干净,还满脸堆笑的问薛凌需不需要人伺候。真真是有奴才的样子了。

薛凌挥了挥手,脑子突然又打了个转,吩咐绿栀给了些赏钱。她总还要在府里呆些日子,能拉拢几个人做做表面功夫,也是好的。

这两天简直是来回奔波,比以往习武还累,泡水里就有了乏意,她有心要眯一会,齐清猗就进来了。挪了把椅子靠在浴桶边坐着不说话。

薛凌索性闭上了眼睛,心想看谁耗的过谁,没奈何今日的齐清猗实在能耗,就那么坐那看着她,不言也不动。

两人对峙了一会,薛凌只能把眼睛睁开,无奈道:“大姐姐,有什么话总要等我穿上衣服再说。”

“我没有话说,我只想问你,王爷说的是不是真的”?齐清猗宛若变了一个人,声音冷意透骨,脸上再不复往日柔弱神态。

薛凌装作不觉,用手撩起一捧水道:“我哪知道你家王爷究竟说了什么”。

水从指缝间又漏回浴桶里,滴答声清脆,这番情景,倒露出几分香艳来。薛凌也觉得可笑,她数月前,还不能在下人面前更衣,更遑论沐浴一事了。而今被人直视,还能面不改色的在水里悠然自得。

习武之人,身上总有些磕磕绊绊,何况薛凌这等天天在泥沙里打滚的。齐清猗早知喊她大姐姐的人满手老茧,今日才看到,身上深色皮肤处也有那么好十几处,与寻常女儿欺霜晒雪的身躯迥异。纵然水下摇摇曳曳的看不清楚,也猜得出那些伤口吓人。

虽然知道院子里没人,但齐清猗还是用目光瞟了一圈,才道:“你是薛弋寒的儿子。”

“是啊,所以怎样?”

“所以王爷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自然无法告诉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姐姐不如干脆些,你找我做什么,是要我留下来,还是要我走?”

“他说,你想让我的孩子去跟天子争。”

薛凌没答话,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自己都不知保这个孩子做什么。甚至于,她真的能杀了魏塱吗?然后又怎样呢?那个位置由谁来坐?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所有事,他一出生,就归你。”齐清猗说的有些咬牙切齿,脸上肌肉都在抽动。她看薛凌久不答话,还以为是在犹豫。就忙着表达自己的决心。

薛凌冷笑了一声道:“归我什么,若是个儿子,我养不养的大的另说,若是个女儿,我要来何用?”

齐清猗终于装不下去了,抓着浴桶边缘,泪如雨下:“落儿,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帮帮我,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她不想考虑什么家国,不想考虑什么万民。她的夫君居然为了一个荒唐猜测,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别无选择,眼前这个妹妹反倒成了世间佛祖。不管是姓薛还是姓齐,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她什么都不怕,她只想保住这个孩子。

她这一生,已经一无所有了。

“好,我保着,就算是个儿子,我也只借他一日,若是女儿,我就送你们离开”。薛凌看着头顶房梁,没有犹豫。她想起齐清猗教的那首曲子,着实好听。齐清霏把剑也练的好看,她还挺喜欢的。

“当真?”

“当真”。薛凌想,就当是为了齐清霏那张纸条上写着“三姐姐是世间最好的人”。

这一折腾,就到了饭点,薛凌草草用了些,仍坐在齐清猗房间里守着。不同的是手里拿了纸张和笔,在写写画画。江苏齐三家的关系现在由她牵连了起来,这几家,都是要站到朝堂上谋事的人,走的太近,定会惹人生疑,得好好谋划,如何把相互之间的关系洗干净些。

尤其是,如果陈王府生了儿子。齐府的人嫁入江家,江玉璃定然成为魏塱眼中刺,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算计人心一事,实在不易,勾勒一个下午,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天色暗淡,魏熠转着轮椅进来,仍旧叫的是薛凌。

薛凌看他已经换了衣衫,洗漱干净,和今早上判若两人。抹了抹手上墨渍,还是跟着出了门。

这会魏熠倒没去书房,就带着薛凌转到了池子边。清风徐徐,也算佳境。薛凌还沉浸在那堆复杂关系里,不耐烦道:“有什么屁事快说。”

魏熠捏了一片叶子问:“如今百姓何如?”

他问的不疾不徐,像极了那太傅老头,薛凌就止不住的想笑。然而一听这句话,大抵就知道这瘸子想说什么了。不客气道:“如今我为百姓否?”

“当然。”

薛凌垂下右手,她用不惯这般文绉绉的东西,却见不得这魏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道:“既如此,陈王问什么问,睁大眼睛瞧即可,我何如,则百姓何如。”

魏熠笑了笑,他以前只听闻薛凌武艺出众,却少有人提及口齿也是一绝。倒叫他有些哑然。如今的薛凌当然是百姓,当然也不好。

然天道尚有余,有不足,君王不过凡人,哪能真正做到天下大同。他还有诸多道理,却不想再讲了

只评价了一句:“你,你与他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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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

这个他,薛凌知是薛弋寒。道:“当然不像,不然怎么还能站着?你跟他倒是很像”。她话没说完,剩下半句是“都想弄死自己儿子。”

魏熠并未反驳,他记得薛弋寒。还真与自己有些像,明明身为将军,却不减恭俭温良。

他扶着轮椅把手道:“也不见得,我让你来,只是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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