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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这是赌赢了结果。要是输了,那一刀一定能把她劈成两半,毕竟电光火石之间打败拓跋铣根本不现实,她刚刚纯属求死。

但是,想想拓跋铣也不舍得让自个儿死了,活口啊。又没有其他人来,她可是唯一的活口。果然最后关头,拓跋铣还是调了方向,劈上来的是刀背。也亏得随身携带的刀不比战场用的那种,不然就算是刀背也够呛。

目的已经达到,干脆跌坐在地上,将平意都丢了手。尔朱硕已经爬起来了,冲上来道:“怎么回事。”

拓跋铣一招手,等几个人将薛凌架起来,道:“先放我帐子里。”

几个人正要走,薛凌叫了一句“哎哎哎,我的剑,替我收好些”。她说的有点喘,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惹得拓跋铣多看了两眼。一个刺客,被抓住了。死到临头倒关注起自己的剑来。

上前两步将平意捡了起来,把剑尖戳到了薛凌眼睛前面道:“你的剑?”

可惜薛凌眼睛睁的十分正常,连眨眼频率都没变,坦然道:“对,我的剑,你替我收好些,过几天我走的时候还要用”。想吓唬她的话,那拓跋铣也太看的起自己了。

拓跋铣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反倒大笑了几声,对着人群又是叽里咕噜一阵喊,然后走前头,让几个人架着薛凌跟上。等进了帐子,拓跋铣坐下之后,有人拿了绳子来缚上薛凌手脚,又开始搜查身上有没藏着什么。

这一搜,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搜身的人先古怪的看了薛凌几眼,然后跑到拓跋铣面前小声的耳语着。不等他说完,薛凌就不耐烦的喊道:“你那么小声做什么,我是个女的这事儿又不是不能公开。”

拓跋铣将目光移过来,轻微抬了两下脚。孤身一人前来行刺,已经说不太过去,还是女子来行刺,行刺完了又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见得汉人不少,也摸不透薛凌打什么算盘。思索了好一会,还是问了那句一听就不太可能有答案的话“你是谁派来刺杀本王的?”

果然薛凌完全不理,还直接用了姑娘声音,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道:“不知道拓跋王有没有听过七日鲜,要是没有的话,先把我放开,我才好给你讲。”

拓跋铣将刚刚捡来的平意在手上转了几转道:“其实瞎子也可以讲话,只是刚刚在外头。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喜庆,不好见血。”

“你不会用剑,不要糟蹋我的东西,拓跋铣”。薛凌本是被绑了扔地上的,这会却站了起来,看着拓跋铣道。威胁要挖掉自己眼睛这事儿就有点太残忍了,而且这狗没准真能做出来。

薛凌道:“瞎子是会说话,死人可不会。”

拓跋铣先听她直呼自己名字,本是有了怒意,再听下一句,又以为服了软,便拎着平意慢慢走过来道:“你放心,缺双眼睛不会死的。鲜卑多的是犯了罪的人被挖眼,丢到草原深处都能活着回来。”

薛凌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旁边有凳子,自己走着道:“我不是说我会死,我是说,你要死了。死了就不会再说话了,所以我希望你活着的时候,跟他们说说,不要糟蹋我的剑,我回去的时候还能用”。说着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来。

拓跋铣拎着剑盯着薛凌,突然不怎么想再拷问此人,反正自己没啥损失,问不问的出来也不要紧。

薛凌看出他目光里凶意渐浓,笑笑道:“我给你说个好玩意,叫七日鲜。一日色变,两日味失,三日凝如脂,四日五日尚可救,六日神仙手,七日阎王留。拓跋王精通汉话,不会听不出来什么意思吧。”

拓跋铣飞快的反应过来,先看了一下自己周身,冲过来,将剑抵在薛凌胸口道:“你说我中毒了?”

薛凌浑不在意,娇声道:“是啊,你不知道吗,不然我何故拼着死非得砍你一剑呢”。看拓跋铣要说话,又赶紧道:“不过你不要担心,这才第一日,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你可是听见了,要足足七日阎王才留人呢。”

平意上的力道大了些,已经破了外衣,刺到里头厚厚的束胸了。拓跋铣道:“不知道七日够不够我从你身上拿到解药”。虽此时在草原上,不比王宫里什么花样都有,但要折磨一个人也很容易。拓跋铣不是很明白此刻为什么要用这么慢性的毒。鲜卑人大多是用刀,但他知道中原千奇百怪的毒都有,多得是能让人一击毙命的。

“当然是不够啊,何况…。”。薛凌被绑着的两只手一起抬起来,飞快的在平意上划了一下,瞬间地上一瘫血。她却丝毫不觉痛的样子,看着拓跋铣道:“你瞧,我只有六天了,你是先把我放开,我们聊聊事情呢,还是先看着我死掉,然后你来陪我,我们在阴曹地府聊。”

所谓七日鲜,一日色变,说的是血液尽成墨色,第二日失其腥味,第三天则凝如油脂,四五日寻药也还来得及,等到第六天,就要神仙伸手才能搭救了。若是拖到第七日,真的是要跟阎王抢客人。陶弘之觉得此物甚是风雅,推荐给薛凌时说的得意洋洋。

拓跋铣已经看到了薛凌滴到地上的血全是黑色,再看自己刚刚受伤的胳膊,那一线已经开始泛灰,显然这个刺客说的是真的。还以为她是拼死要取自己姓名,没想到一开始算计的就仅仅是中毒。

他拎着平意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转,算计了一辈子别个的人,大多对于自己被算计就特别的愤怒,尤其是被算计了之后又被人威胁。可拓跋铣这会还真没想好要拿薛凌怎样,倒不是怜香惜玉。有心砍两刀,又怕此人死的更快。在没拿到解药之前,怎么也得留着命才行。

薛凌看他转了好几圈还不停,催道:“我不过是来找你谈点事,谈完了自然会给你解药。”

“你有解药”?拓跋铣走了过来,盯着薛凌道。只要这个人身上有解药,他不愁没办法挖出来。

“有啊,可惜你不要指望搜出来,它不在身上。”

拓跋铣又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觉得十分暴躁。走了几圈看薛凌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想起些汉人看中的东西,道:“听说中原女子极重名节,谁要是跟她睡了,这辈子就是她的天。”

薛凌听出话里意思,这种事她没经历过,却见了一箩筐,且莫说拓跋铣纯属吓唬,就是真的发生了,她也不会拿这个寻死觅活。但这会只是看着拓跋铣道:“听说胡人王位兄死弟继,会连同女人儿子一起继承了,就不知道到时我是给你陪葬,还是能做你弟的王妃。”

拓跋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躁郁,随手拿起桌上装饰砸了薛凌一下,看着她晕了过去,才对着底下人交代,先带回王都。

他断定薛凌肯定有药,因为薛凌自己也中毒了,人不能玩死自个儿吧。这个药不在身上,就在住处,或者放在谁那里存着。但只要药在王都内,三四天足够把他给翻出来。

薛凌再醒,已经是在黑凄凄的牢里了,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几日,但估计也不会太久,她不信那拓跋铣不惜命。至于解药在哪,这个就让人想笑了。

长这么大,没怎么进过牢房,也就江家那次,这一对比,倒发现此地比较舒服,脚下还铺了厚厚一层干草。就是有点饿,都不知道是多久没吃东西。头顶被砸的位置有些微微疼痛。由此可见,拓跋铣这人,不仅阴险,还很狠辣嘛。薛凌喊了两声,压根没人理。干脆闭了嘴巴,给自己省点口水。反正她也不是很急。日子就那么多,不来的话,大家一起死。

打鬃节还在继续,只是王上遇刺,找了人代为主持。拓跋铣先回王都了。薛凌叫不出人,自然是有原因的。客栈老板看着尔朱少爷带着一队人马呼啸着冲了过来,问了薛凌的房间,然后上去翻了个底朝天。他已经被调查过了,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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