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但生日流程差不多,再精心准备也难免看起来像流水账。
好在父女俩一个年纪太小,才刚学会喊妈妈,发表不了意见,一个呢比较好打发,只要有生日礼物就够了,觉得流水账的只有程蔓自己。
当然这话程蔓肯定不会主动说出来,毕竟费脑细胞筹备生日的是她自己,说出来等于打自己的脸。
她才不干这种事。
陆平洲生日结束后,新年的脚步也越发近了。
程蔓和陆平洲陆平洲结婚后,一直都是隔一年回一次云省,按照规律,今年本来应该回去。
陆父心里也惦记着他们,哦不对,他主要惦记的应该是孙女。要是没孙女,儿子儿媳过年回不回家他是不在意的,但有了孙女,他就操心了起来。
元旦刚过,陆父就在电话里旁敲侧击起来。
程蔓和陆平洲当然愿意满足陆父,但他们得考虑孩子的身体。
虽然出生后程程没怎么生过病,身体跟同龄人比起来算结实的,但她毕竟才一岁,回云省这一路不但漫长还颠簸,程蔓怕闺女受不住。
陆平洲也有这样的担心,所以夫妻俩商量过后,决定今年还是留在临江过。
但为了缓解陆父对孙女的思念之情,程程生日前两人抽空带着孩子去了趟照相馆。
其实程程满月后,程蔓找人给她拍过照。
不过她找的不是照相馆里的师傅,因为当时程程才刚满月,程蔓不太敢把她抱出去,而照相馆不缺生意,大师傅们在店里一天到晚待在店里都拍不完,没必要出来找活。
在外面找活的基本都是脑子灵活的年轻人,他们在看出商机后,自己花钱买相机,给人拍照挣钱。
这时候相机不贵,海鸥120两百多就能买到,当然,前提是得有票。
胶卷相对好买一点,价格也不贵,黑白的一张才几分钱,彩色的稍微贵点,但也就一毛。
这些年轻人买到相机后,要么长期蹲守景区,要么走街串巷给人拍照,因为价格便宜,四寸黑白照片一张才两毛钱,彩色贵一点,一张四毛,所以生意大多不错,好的时候一天能挣大几十。
程蔓住的这条巷子里,就有个人买了相机,他平时都是蹲景区,但街坊邻居谁找他拍照,他也不会拒绝。
程程满月后,程蔓就把人找过来拍了几张照片。
拍好的照片,程蔓统一让人洗了三份,一份寄给陆平洲家里人,一份给她爸妈,家里剩下的摆了两张出来,剩下的装进了相册里。
虽然满月时拍过照,但小孩长得快,满一岁再拍一次照也挺合适。
事实上也就是现在科技不发达,不然要是有手机,程蔓肯定每天都要给她闺女拍一张照片。
至于这次为什么没找上次给程程拍照的年轻人,主要是因为他是个体户,设备没有照相馆好,拍出来的照片也没那么清晰。
另外这次程蔓想拍全家福,想洗两张大尺寸的,而巷子里的年轻人洗出来的照片最大也就四寸,不符合她的要求。
进入八十年代,照相馆的背景更多远,除了纯色背景和伟人像,还增加了好几种庭院背景。
程蔓他们每种背景都选了一个,总共拍三组照片,每组照片有全家福、夫妻合照、夫妻各自抱着孩子以及各自的单人照。
每组照片他们拍完后,程蔓都会问一起过来的王芳拍不拍。
王芳自下乡后就没拍过照片,这次也以为自己是纯粹来抱孩子的,听到这话有些愣怔:“我?我可以拍吗?”
程蔓笑着说:“拍几张吧,就当给自己留个纪念,钱我们一起给。”
“那……”王芳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也拍几张?”
“好。”
都来照相馆拍照了,程蔓没抠抠索索,不但要的全是彩色照片,四寸以上的每个尺寸都要了,算下来包括王芳那几张照片,最终定下来的有三十多张。
这时候照相不算便宜,像程蔓挑的这些照片,最便宜的四寸照……
而最便宜的四寸彩色照都要四毛一张,十寸的则要一块二,所以算下来,他们光拍照都花了二十多。
照片是程程生日前去拍的,等过完陆平洲生日,刚好能拿回来。
照片到手后,有程程的照片,程蔓每样都拿了一张,装在信封里,连着暑假买回来的茅台,还有期末考试后抽空去百货商场给陆家人买的衣服鞋子,一起寄到云省。
因为离过年没多少天,程蔓怕年前到不了,和陆平洲去邮局寄东西时特意选了快件,然后再去给陆父打电话,告诉他,他们给他寄了东西的事。
陆父知道他们过年不回,接电话得知他们寄了东西回来时,语气很平淡。不过等陆平洲说寄的东西里有孙女照片,他就来劲了,连着问道:“东西什么时候寄的?什么时候能到?写的谁名?”
陆平洲说道:“刚寄,是快件,年前应该能到,写的您的名字,但地址填的家属院。”
“行,我会让你阿姨留意。”陆父应道,又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问这话,就是有挂电话的意思,陆平洲听了唇角微抽,但还是说道:“有,我们寄过去的东西里还有一瓶酒,瓶子用棉布包起来了,你们拆件的时候注意点,别把酒瓶磕坏了。”
陆父听后并没觉得欣慰,想儿子媳妇还知道给自己买酒,他只觉得麻烦,说道:“你过年奇几张程程的照片回来就行了,寄酒干什么?万一路上磕了碰了打湿照片怎么办?”
他只想看孙女长什么样好不?
陆平洲呵呵:“您放心,照片我们是用油纸包着的,万一酒瓶碎了,蔓蔓给您和阿姨买的衣服被打湿,照片都不会湿。”
电话那头的陆父闻言顿住:“你媳妇又给我们买衣服了?”
“那当然,您媳妇这么孝顺的人,过年能忘记给你们买衣服吗?”陆平洲说着觉得胳膊被人推了一下,侧过头看到程蔓似是不好意思,伸手握住她的手继续道,“那酒也是她特意从侨汇商店买回来的。”
虽然陆父所在部队驻扎的地方很偏,但他怎么说都是军区司令,自然知道侨汇商店是什么地方。
不过他没去逛过,不清楚里面卖的都是什么,纳闷问:“什么酒得从侨汇商店买?”边问边在心里嘀咕,该不会是洋酒吧?
“茅台。”
听到这名,陆父松了口气,不是洋酒就行,随口问道:“你们买这酒,多少钱一瓶?”
“十二。”
“这么贵?”陆父声音微沉,倒没数落他们,只问道,“你们钱还够不够用,要不我给你汇点?”
隔着电话线,陆平洲不好跟父亲炫耀自己老婆多厉害,只淡淡道:“得了,您工资也没比我高多少,平洋还在读书,您管好自己就行了,别总操心我们钱不够用。”
陆父听着这话,没忍住嘿了声:“升上团长后你觉得自己现在特能耐是吧?”
论能耐,陆平洲当然不敢跟父亲比,他爸是跟鬼子打过仗的,刚建国那会还去过半岛战场。他只是故意歪曲了父亲的意思,说道:“您为我感到自豪可以直接说,不用总强调我现在的级别。”
陆父被这话噎的,都不想搭理他了,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陆平洲哦了声道:“没什么了,您要不要再跟我媳妇聊两句?”
陆平洲要是不问,陆父肯定不会主动说要跟儿媳妇通话,但他问了,便也应声道:“把电话给你媳妇吧。”
“行。”陆平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