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
赤裸着的上半身应和着火辣的日光,浅棕色的肌肉上浮着一层碧波,厚实诱人。
“咚、咚咚、咚咚咚。”忍不住、颜风禾忍不住的心跳、莫名的发臊、根本移不开视线,她赤裸裸地注视着地里的男人,嗓子干渴,咽了好几口唾沫才稍微好些。
男人的赤身裸体她看了不少,可只有边泽的身上有野性的勋章。尤其是肩背上那道骇人醒目的刀疤像条赤红色的链条,牢牢锁着颜风禾的眼球——是撕裂、是斗争、是美也是诱惑。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边泽有所察觉回了头。猝不及防相撞的视线在空气中电闪雷鸣,将昨夜暧昧至极的片段曝晒于日光之下,灼到了两人心尖一点。
谁都没先开口,除了乐游——
“小姐!你回来啦!”
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上午他终于把颜风禾给盼了回来,乐游别提多高兴了。他一把丢掉锄头,像期待主人回家的狗子兴高采烈地朝着颜风禾狂奔而来。
“嗯,”她收回视线,跳下马车,打趣道:“你们这是…?”
“上午等小姐的时候,主子看到老伯一人在田里撤麦种草,见我闲着便让我去帮忙。然后没一会儿隔壁的大姐也找上门来,问主子能不能大发善心帮帮她,她家里干活的男人被抓了。于是…”
颜风禾挑起眉,意外道:“没想到,你家主子竟然这么有爱心~”
“小姐,”乐游凑近颜风禾,嘀咕道:“其实将军是典型的面硬心软。”
“嗯,我知道。”颜风禾声音很轻,不然他怎么还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说话间,边泽已取过衣衫,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一边踱步而来,优雅从容。只是走到颜风禾跟前的时候,眼神中始终有股不自知的刻意。
“你回来了。”
“嗯。”
“可以走了?”
“是。”
这对话很边泽,简单直接。颜风禾本不想多说,但瞥到他被晒得通红的胸膛,还是没忍住抿嘴笑道:“兄长,这草…不用拔了。知府已经允许百姓种回冬小麦了。”
边泽顿了一刻:?
她瞧了眼被刨得整齐的土地和堆在一旁的小麦苗,面露难色地提议道:“要不…劳烦你俩把苗子再插回去?”
边泽:……
乐游:……
一旁的大爷大妈:“不可能不可能,姑娘家的可不兴说笑,小心官府把你给抓起来喽!”
边泽视若罔闻,直勾勾盯着颜风禾:“当真?”语气中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相信。
“哼,那是自然~”颜风禾扯着自己粉色的发梢,得意忘形地卖弄道:“这招叫做缓兵之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呵?”边泽弯起嘴角,“我倒要看看你多有能耐。”
说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觉察到紧绷一上午的边泽终于放松下来,乐游望向颜风禾的眼中带上了诸多崇拜,不免真情流露道:“真好,小姐和主子…”
“咳咳咳!”颜风禾大惊,这是什么话?!
于是,祥和的气氛被迫终结,两个人都匆匆别过头去。乐游无意看到他主子透红的耳根,心下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袭来。
正当叁个人陷入半静默的场景之时,却听马车上青年一声甜甜的“姐姐~”直戳心窝。
只见弈无虞半边身子趴在窗边,天真地对颜风禾招手道:“忙活了一上午肯定饿坏了吧?小鱼儿带姐姐去吃饭好不好?”
弈无虞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全程只当边泽他们是空气。更甚者,他趁颜风禾不注意,仰头挑唇斜视边泽,不掩敌意。
“确实有点饿了。”颜风禾摸摸肚子,想起昨天下午边泽给她买的大包子,心中微微一暖笑道:“那兄长,我们走吧!我还想吃那家、”
“我们?哪个我们?”边泽紧锁眉头根本不听颜风禾说完就打断了她,语气中满是压抑着怒火的极度不悦,“一整个上午你们都在一起?我让你离他远点你都忘了?”
颜风禾赶忙解释:“不是,那会儿出了点意外,小鱼儿救、”
“小鱼儿?”边泽心口一紧,不知为何这个称呼竟让他觉得心上被剌了一刀,生疼。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颜风禾,可短短几秒他便又重新扬起高昂的头颅,居高临下地鄙夷着她,眼中的愤怒已被不屑和轻蔑取代:“呵呵,看来我果真是小瞧你了,差点忘了你本事了得、八面玲珑。”
“?”八面、玲珑…?又是这句话、又是这种眼神……
好不容易以为两个人之间有所缓和。结果、在他心里,自始至终她颜风禾都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低贱女人。呵呵,原来昨晚的交缠只不过是这男人的一时兴起,所有的温柔都是自己廉价的想象
颜风禾压下怒火、深深吐出一口气,再没有了辩解的欲望。
她扬起嘴角轻佻地笑起来:“将军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理应知道风禾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浪荡不羁之人才是。”
“你简直是、”
“不知廉耻?一文不值?贱骨头?呵呵。”颜风禾笑得越发洒脱:“随你怎么想~”
“边风禾!!!”边泽拧紧拳头,气冲脑门,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要挑战他!?
颜风禾不再看他,直接潇洒转身对乐游笑道:“我们分开走,京城再见。”
“小姐、万万不可!主子只是刀子嘴,实际上他真的很担心你!”
“乐游、闭上你的狗嘴!让她走。”边泽铁青着脸,愤愤然跨步离去。
“主子!”乐游哭丧着脸眼巴巴望着颜风禾:“小姐,您跟我们走吧,算是乐游求您了。”
“乐游,我答应你,进京前会先与你们汇合。”
“小姐…”乐游忧心忡忡:“主子绝不是那样想您的”
颜风禾无奈地叹口气,催促道:“快去吧。”
是或不是,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