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了小说网
看透了小说网 > 惹春腰 > 第41节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41节

 

春愿听见这话就两股战战,这人的体力实在太强,她哪里吃得住,于是更加勤奋,别说,还真让她在短短数日里学会了十几首诗词,勉强认识近一百个字,但是全须全尾地写会还是有点困难。

运河上是真的冷,下了两天的冷雨,这时候唐大人就成了火炉子,抱着她,给她讲不少史书上的故事和京城的人情世故。

欢愉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下了船后,又在陆上走了两日一夜,便到了京城底下的“罗海县”,在此地歇息一晚,次日一早启程,赶傍晚就能到京城。

不愧是天子脚下,罗海县的热闹不输给留芳县,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百姓见了面先打千儿,说着正宗的官话,聊着京城里的新鲜事,南北商人和地方官员进贡时都会在此处整顿歇脚,故而商和手工百业也颇热闹。

前后两辆马车摇曳在县里的街面上,夕阳的影子打在车帘子上,是一片温暖的昏黄。

春愿懒懒地靠在车壁上,手里捧着大人写的诗文字帖,默声背,手指时不时在腿上默写,她仍旧戴着面纱,穿了身蜜合色的袄裙,碧色缎面比甲,发髻上斜簪着支羊脂玉钗。

她明白,到罗海县开始,就和过去不一样了,必要步步留意,把心提到嗓子眼过活,除了大人,谁都不能信,一定要少说话。

正胡思乱想间,马车停了。

不多时,外头便传来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见礼问安声,很快,一只纤长有力的大手掀开车帘,唐慎钰凑了过来,暗暗眨了下眼,颔首,恭敬道:“燕小姐,咱们到罗海县行馆了,该下车了。”说着,他用口型悄声说:别慌。

春愿点了点头,将字帖折好,放进木箱里。她弯着腰,手扶在唐慎钰的胳膊上,踩着脚蹬下了马车。

四下里望去,天将晚,空中浮着几抹薄如红纱的晚霞,行馆挺气派的,是个“用”字型的宅院,门口守了十来个陌生卫军,个个生的骄悍有力,分作两班站立,皆屏声敛气,低下头,不敢乱看。

而在一丈之外立着个妙龄美人,瞧着二十出头,衣着华贵,穿着浅粉色的湖缎面窄腰窄袖袄裙,略施粉黛,髻上是两根镶嵌了珍珠的金簪,耳朵上戴了对银杏叶金耳环,杏眼桃腮,脖子又纤长而白,不像丫鬟,倒像个小姐。

那美人笑着上前,恭敬地蹲身道了个万福:“奴婢雾兰,给小姐见礼,给唐大人见礼。”

紧接着,那些卫军亦抱拳见礼,粗声楞气的,把春愿吓了一跳,她不觉往后退了步,习惯性地往唐大人身后躲。

唐慎钰见状,侧身让出条道避嫌,故意铁板着脸,沉声道:“这些都是陈公派下了接小姐进京的,那位叫雾兰的姑娘从今儿开始就是您的贴身婢女。”

“好。”春愿点了点头,之前她就听大人说起过这位雾兰,宫里的老人儿了,八岁时以官奴之身没入宫中,一开始伺候的是周淑妃,后来周淑妃被赐死后,辗转又侍奉了两位嫔妃,最后因性子沉稳,做事老练,被陈银提拔到勤政殿侍奉先帝茶水,先帝驾崩后,又侍奉了新帝宗吉。

雾兰看出了春愿的怯生,于是踏着小碎步上前,蹲身笑道:“奴婢早都备了茶点,屋子也给您拾掇好了,小姐旅途劳累,用滚热的艾草包敷敷背,再舒适不过了。”

春愿虚扶了把,淡淡道:“麻烦了。”

正在此时,只听从行馆里传出阵急促的脚步声。

春愿抬头瞧去,见周予安从里头奔了出来,数日不见,这人略清减了些,但依旧不影响仪容俊美,在一群大老粗爷们里,漂亮得有些扎眼,他头戴玉冠,穿着珍稀的雪里青狐领大氅,三步并作两步过来,笑着给唐慎钰和春愿各见了一礼,那双桃花眼有意无意地打量春愿。

“表哥!”周予安亲昵地唤人,笑道:“我比你早回来两日,算着你们应该今儿到,早都预备好了席面,给你们接风洗尘。”

说着,周予安弯下腰,深深地给春愿作了个揖,语气温柔极了:“小姐气色好了很多,胖了点。我这次去利州,正巧运转使曹大人送了我两盒子顶好的金丝血燕盏,昨儿一早我就赶回京城,连夜将家里那个最会炖燕窝的厨子带了来,叫他给小姐做了燕窝三吃,您看是待会儿跟我和表哥在席面上吃,还是晚上我给您送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0-08 20:02:31~2022-10-09 21:2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土狗文学爱好者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殇10瓶;之前是数字4开头2瓶;

我可以喜欢她么?

一听周予安这话,春愿顿时紧张起来,这人虽不曾害她,但傲慢刻薄,举止鬼祟,每次都会问些让人胆战心惊的问题,每次总会在要命的裉节儿出现,说他发现怀疑什么吧,可他又有这样那样的合理理由,反正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

春愿装作体虚,侧身掩唇咳嗽了通,借着这个空儿,斜眼偷摸觑向唐慎钰。

显然,大人听见周予安这过于热情的话,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依旧像以前那样冷冰着脸,抱拳略见了一礼,恭敬地询问:“那小姐的意思呢?”

春愿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略捶打了下腰背,无奈又虚弱地对周予安道:“这次能回京,侯爷助力不少,原本妾身是要敬侯爷几杯酒聊表谢意的,只是连日来舟车劳顿,实在疲乏,前儿又着了风寒……”

周予安显然预料到这结果,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刚准备说话,而这时唐慎钰横身插了进来,他朝雾兰招了招手,有条不紊地安排:“小姐不舒服,快扶她去歇息,治风寒的药在后头那辆马车里,赶紧去煎。”

说着,他又点了两个卫军过来:“你们把小姐的箱子抬进去,轻着些,别把上头的漆磕掉了。”

“小姐病得厉害么?”周予安轻声询问。

唐慎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蹙眉对周遭的卫军们道:“待会儿都到花厅里来,咱们虽说只在罗海县住一晚,但巡守可不能马虎了,灯笼早些挂起来,都操点心……”

趁着这个空儿,春愿跟着雾兰进了行馆。

这地儿并不大,就是很普通的庭院,显然里里外外清扫了很多遍,墙角残存着青苔积年的颜色,地砖缝儿几乎不见泥,往北穿过两道莲花形拱门,便到了个四方小院。

上房亮如白昼,便是连台阶都铺了花开富贵的毯子,等进屋后,春愿更是大吃一惊,这哪里是暂时歇脚的行馆,简直就是个贵女的闺房,由两间大屋打通的,拔步床、梳妆台还有浴桶应有尽有,博山炉里不晓得点了什么香,怪好闻的。

雾兰笑着上前,垂手侍立道:“匆忙间也没准备好,还请小姐见谅,奴婢方才听见您咳嗽了几声,得了风寒忌泡热汤浴,会令病情加深,您旅途辛劳,要不奴婢侍奉您略擦洗下,祛祛风尘?”

“不用了。”春愿抱着包袱,略有些局促地立在门口,她扫了眼屋子,发现靠墙根放了两抬大箱子,还上了锁,好奇地小声问:“那是什么?”

雾兰忙解释道:“那是小侯爷……”

“那是我从利州给你带回来的。”

周予安人还没进来,声音便找到了。

一双细白纤长的手挑开厚毡帘,周予安矮身进来了,他面颊微红,笑吟吟地望着春愿,从袖筒中掏出串铜钥匙,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蹲下身开锁,哗啦声打开箱子,将里头的东西展出来,柔声笑道:“这次去利州办差,顺道给你买了些吃的用的,这口箱子里的都是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