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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唐慎钰知道不该拒绝一个美人,但还是苦笑:“那个,阿愿哪,今晚我不敢待的时间长了,怕是做不成……”

“想什么呢!谁要和你干那事!”春愿三下五除二地将男人的革带、官服剥去,想了想,又把他里头穿的中衣除去,看他袒着上半身,她满意地笑笑,然后转过身,紧贴着他,品着他身上的热。

“嗯……”春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在船舱里时,咱们虽说什么都做了,但我总觉得只是肉身近,心很远,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亲近。”

唐慎钰摇头笑,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胸膛贴在她的背上。

其实,他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愿愿。”唐慎钰学沈轻霜那般唤她,还像方才那般,手包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写字,柔声问:“你现在想要什么?胭脂、首饰、零嘴儿,你说,我立马去给你置办。”

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对她好一些,不掺杂任何意图。

春愿脱口而出:“我就想让大人能常常来看我。”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忙改了口:“不用的,我这里什么都有,宗吉待我特别好,时不时就给我添置些。”

春愿轻叹了口气:“说起宗吉……他还是想给我个封赏,可郭太后不同意,其实我私下里反复掂量过,郭太后给我的谋划也蛮有道理,换做是我,我也不能不顾宗族法度,由着儿子给一个不姓赵的女人封公主,确实,嗯,不太合适。”

唐慎钰晓得她是个有想法的人,也渐渐对宗吉有了姐弟情,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笑道:“现在已经由不得咱们讨论这个问题,我只说一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春愿晓得封公主背后是朝臣和太后的争斗,她只不过不想宗吉为难,“对了大人,今儿郭太后借着海螺珠的事,差点就把我指给周予安,你这表弟怎么回事,你得上点心哪,郭太后暗中宣他问话,你晓得么?”

唐慎钰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得很:“其实今下午我就去找他了,这小子心虚,躲了出去,说是给他爹扫墓去了,他家老太太扽住我,哭哭啼啼地说姨丈生前待我如何好,姨妈如何将我视为己出,说我现在这么大的官了,叫我提携一把他孙子,别真的叫予安做一辈子的七品小总旗,叫人看笑话,真他娘的弄得我头疼。我想过了,这小子老早就在打你的主意,长眼睛都能看出来,他想攀着你这根裙带加官进爵,糊涂东西,也就这点出息了,你放心,我这次下定决心了,一定会暗中运作,尽快把他远调到偏远的地方,过几年等京都彻底平静后,再把他弄回来。”

春愿晓得大人说的平静是什么意思,郭太后势力倒塌。

“好。”春愿莞尔,忽地,她心跳得很快,有些紧张起来:“裴肆今儿在御花园同我说,若是我不中意小侯爷,那么从今春进士里挑个青年才俊也好。”

“嗯。”唐慎钰专心地带她写字,才反应过来:“嗯?”他故意撞了下她的后臀,咬牙切齿:“青年才俊?”

“对呀。”春愿抿唇笑,故意说:“我觉得裴肆还蛮好的,虽然傲慢,但做事挺仔细的,给我把将来都谋划好了,他说呀,那个青年才俊门第不需要太高,这样我就能把夫君掌控在自己手心儿里,以后在家里作威作福了。”

唐慎钰瞪眼了:“那臭阉狗在胡说八道!”

“我觉得挺诚心的。”春愿耸耸肩,用余光看他,坏笑:“裴提督说的几分道理,门第高的我攀不起,规矩也多,而且裴肆还给我送了只小猫呢,说我要是能劝的陛下打消封公主的主意,他将来感谢我,只要我有事,他瞻前马后照办。”

“你信他?”唐慎钰不禁将女人的手握紧:“我早都告诉过你,见了他绕着走,前年办大理寺少卿的一宗案子,我和他短暂接触了些日子,此人心思敏锐,手段残忍,面上给你笑,其实刀子已经暗暗磨好了,月前普云寺事后,我怕他怀疑什么,特意不敢再来找你,也叫人盯过一段时间他的动静,最近他每日家忙着扩编威武营事,看起来虽没什么异常,但咱们还是得小心提防着些。”

春愿嗯了声:“说起来,这个人也是挺那啥的,宗吉赐他和雾兰对食,这么久了,他什么表示都没有,今日御花园里见面,甚至连正眼都没看雾兰,大人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条蛇,阴冷无情。”

唐慎钰手不老实了,攀上那雪峰,他吻了吻她后肩头纹的梅花:“你今日做的很好,他说什么,你不冷不热应答一声就对了。这人无父母、无背景、无友人、无恋人,没有任何在意的人和事,只有一条命和往上爬的心,这才是可怕。”

说着,唐慎钰松开女人,拾起他的官服,柔声道:“我该走了。”

春愿抓住他的腕子,嘟囔了句:“这么快?”心里虽然不舍,她还是帮他往起穿衣裳。

谁知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邵俞在外头用力拍门,声音中尽是惊恐:“大人,大人快些,我刚才看见角门那边有不同寻常的光亮,这事不对劲儿,你快越墙离开,快!”

春愿和唐慎钰皆一惊。

唐慎钰甚至都来不及往起穿衣裳,直接捞起官服和披风,立马要往出冲。

哪料这时,外头忽然响起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来势汹汹,而此时,邵俞故意高声行礼问安:“呦,这不是裴提督么,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突然来了?还带了威武营的卫军?我家小姐在里头潜心礼佛,您贸然闯进来,不太好吧。”

春愿顿时头皮发麻,裴肆?!

“大人!”春愿紧张得要命,“他怎么会来,是不是冲着你的。”

唐慎钰脸色极难看,压低了声音:“不清楚。”他依旧冷静沉稳,眼睛却已经往四周瞧去,找趁手的兵器,可阿愿这里是佛堂,除了裁纸的剪子,什么锋利的都没有,“你别怕,我去应付……”

“别。”春愿一把抱住男人,然后松开,她其实真的很慌了,但笑道:“我去打发他,你别出来,你是从三品的高官,名声要紧!”

说着,春愿手忙脚乱地往起穿夹袄。

而这时,外头越来越亮,裴肆那轻蔑而傲慢的声音响起:

“燕姑娘,你真睡了?佛堂冷得很,当心着凉哪。”

春愿匆匆扣好衣襟上的宝石扣子,抹了把脸,用手指通了下头发,深呼了口气,昂首挺胸朝门那边走去,她咬紧牙关,出去后立马将门关住,朝前扫了眼,嚯,来了不少人,小小庭院里立了十来个身穿铠甲、手持长刀的卫军。

而裴肆穿着官服,站在最前头,他提着盏灯笼,那张脸在黑夜与微弱烛光下,如鬼似魅,眼里满是讥诮,有意无意地朝上房里看。

“怎么就出来

姑娘一人?”裴肆笑着问。

“就我一个人。”春愿将垂在身前的头发甩在身后,斜眼瞧去,邵俞已经从角落里拿了条长棍,警惕地护在她跟前。

裴肆显然不把邵俞放在眼里,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眼上房的门,目光落在这女人身上,她面颊余红未退,夹袄虽穿得齐整,但袖筒里隐约能看出雪白的小臂,显然是来不及穿中衣了,男人摇头笑:“他是个谨慎的人,我派暗卫盯了他一个多月,都没拿住他半点把柄,今晚上他却大意了,为什么呢?嗯?”

裴肆眉梢一挑,身子稍稍前倾,望着眼前的美人:“是不是因为姑娘今儿在宫里受了委屈?他心疼了?”

春愿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裴肆又往前走了两步。

“站住!”邵俞护主,往四周环视了圈,府里的侍卫一个都没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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