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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知霜点点头，偷偷压了钱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
温流光兴奋了一路，此时要见长辈，突然莫名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扯住柳知霜的袖子，心如擂鼓，手都在抖：“知霜，你家里，只有你奶奶在，是吧？”
柳知霜点点头。
她父母在她读高中时车祸离世，从此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
没有村里乡亲的帮扶，仅靠奶奶的低保，她连大学都上不了。
“那，那我管你奶奶叫，叫什么？”温流光抿抿唇，双手在胸前交握，手指弯弯搅搅，慌得很。
要是她表现不好，知霜的奶奶不喜欢她怎么办？然后知霜厌屋及乌，也跟着不喜欢她怎么办？再然后重复原书的命运，知霜黑化怎么办？最后她继续沦为丧家之犬怎么办？
柳知霜觉得莫名其妙：“叫奶奶啊。”
温流光笑容僵硬，目光呆滞，连声应道：“好，好。”
柳知霜狐疑地瞅了眼明显不对劲的温流光，怀着心里不祥的预感，推开了大门。
院子里，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葱少女，正在扫地。
柳知霜一愣，正想问话。
不料温流光两眼发直，脸上挂着标准但僵硬的露八颗齿微笑，热情洋溢对着人就喊：“奶奶！”
柳知霜眼前一黑。
温流光有点轻微的近视，但远远没到五米开外老少不辨，三米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平时除了上课，不用带眼镜也能看清。
只是夕阳西下，夏天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眼睛一包泪，隔着水雾朦朦胧胧看见院中站着一个人，再加上紧张得很，张嘴就叫了奶奶。
啪！
柳知霜一巴掌拍在温流光后脑杓上，把她打得趔趄，可她还以为知霜是让她向奶奶鞠躬。
于是她低着头，九十度弯着腰，踉踉跄跄走过去，挽住那人的胳膊后，才发现不对劲。
奶奶的手，怎么这么嫩？像十八岁的小姑娘。
温流光疑惑地抬起头，面前的是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女孩子，面容清秀，正愣愣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转过头，柳知霜面沉如水，盯着她，目光里饱含杀气。
温流光咧咧嘴，想缓和一下气氛：“知霜，咱奶奶这么年轻啊？”
啪！
第二个巴掌直接打在了温流光脑门上，温流光眼冒金星，原本因紧张而糊涂的脑子更糊涂了。
柳知霜冷冽的声音传来：“你看清楚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是我奶奶吗？”
五十多的大叔是知霜的大侄儿，那么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应该是知霜的……
温流光恍然大明白：“哦，是你孙女啊！”
啪！
第三个巴掌如期而至，这次是头顶，温流光直接被打得蹲在地上。
柳知霜薅了一把温流光头顶的小卷毛，抓着她脑袋，迫使她仰视那小姑娘，话语里含着浓浓的怒气：“这是我表妹，知安！”
表，表妹啊。
温流光欲哭无泪，都怪先见的是大叔，先入为主之下，她以为知霜村里辈分都这么算。
“表妹好，表妹好。”温流光蹲着跟人打招呼，笑容友好。
“你，你好。”知安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审视。
柳知霜把温流光提溜起来，又把小卷毛收拾得整整齐齐，才问：“知安，你怎么在这，我奶奶呢？”
知安看向柳知霜的表情生动了许多：“奶奶在厨房忙着做饭，听说知霜姐姐你回来，我想见你，就来了，顺便帮奶奶的忙。”她的手上还握着扫把。
“嗯，麻烦你了，我们先去见奶奶，你今天留下一起吃饭吧。”
“好。”知安甜甜一笑。
柳知霜拉着温流光进了厨房。
温流光这才发现，知霜家的格局是三间砖房，带中间一个院子，虽然简朴，但干净得很。
柳奶奶虽然头髮花白，腰身略微佝偻，但精气神很好，温流光一看就知道老人能长寿。
恢復正常的温流光彬彬有礼地向老人打了招呼，柳奶奶笑呵呵的，对孙女的朋友特别亲切。
“奶奶，我给您打下手吧。”温流光急切想表现表现，刷奶奶的好感度。
“啥？大喜事？有什么喜事？”柳奶奶问道。
柳知霜淡定解释道：“我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你要大点声她才能听见。”
温流光试着让发音位置下沉，胸腔共鸣，腹部发力，重复了一遍：“我给您，打下手！”
奶奶听见了，急得直摆手：“不行，你是客人，霜霜，你带你朋友去客厅坐着，晚饭马上就好。”
“奶奶，她喜欢玩，我带她参观参观我们家，然后回来给您打下手。”柳知霜的台词功底很好，她说话中气十足，柳奶奶也能听清。
柳知霜给温流光介绍了家里大概情况，温流光闲不住，还是嚷着要帮忙，无奈，在院子里找了个有树荫的角落，指着小炉子和炉子上的水壶道：“会烧水吗？把这壶水烧开，就算帮我忙了。”
温流光点头如小鸡啄米，兴衝衝地就要投入到烧水的事业中。
柳知霜不放心，拉住院子里的知安，嘱咐道：“帮我看着她，别起火灾了。”盯着温流光忙碌的背影，忽然莞尔一笑，才回到厨房，帮奶奶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