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页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温流光”困惑住了,她以前对柳知霜做了什么?
以前有接触柳知霜的机会都被主人格挡住了,主人格可是一根手指都没让她碰柳知霜啊。
“我可没伤害过你,”她皱眉观察着柳知霜的神情,谨慎道,“说到底,我和主人格是一个人,爱你的心是相同的。”
闻言,柳知霜大笑出声,笑得不明所以,扑朔迷离,直教人觉得全身上下都泡在雷雨天的积水里,从头髮丝儿到脚底板都冰冷彻骨,凉透了心。
“温流光”缩了缩肩膀,心都在发颤。
太可怕了,这疯女人太可怕了。
该进精神病院的不是她,是柳知霜!
“你爱我?”柳知霜绝美的脸上半是嘲讽半是疯狂,“你爱我爱得希望我死吧,你对我抱有多么恶毒的念头,我都知道,你不用骗我。”
“温流光”目光闪烁,深情款款道:“怎么会呢?我对你的爱丝毫不逊色于主人格,甚至我比她更爱你。知霜,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愿意为你去死。你还记不记得我坠江的事,要不是想着你,我都没有勇气爬上来。”
她之前的策略有误,不该直接对柳知霜下杀手的。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哄骗柳知霜的感情,让柳知霜心甘情愿放了她,再把一切交付给她。
甜言蜜语张口就说,海誓山盟信手拈来,凭着和主人格同一具身体,她不信柳知霜真能无动于衷。
“停,你说你是为了我才死里逃生的?”柳知霜突然问道。
“温流光”急切地表忠心,斩钉截铁道:“当然。”
柳知霜继续问:“你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温流光”有了不祥的预感,但话已出口,没了回旋的余地,强撑道:“是,你不信我?”
柳知霜起身,拍了拍温流光的脸颊,似笑非笑道:“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就好比今天,你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杀了我比较好,是不是?”
被说中心思的“温流光”冷汗直冒。
该死,这疯女人怎么知道的?
柳知霜慢条斯理继续道:“你正在想,我怎么猜到的,对吗?因为我今天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温流光,我该什么时候,杀了你呢?”
说着,她伸手滑过“温流光”的脸,从额角到下巴,再到脖颈,然后死死掐住。
来不及挣扎,“温流光”立刻因窒息难受得蹙眉闭眼,脸色慢慢青紫。
柳知霜极为专注地凝视着她,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维持着手上即将置人于死地又留有一线生机的巧妙力道。
直到那人再度睁开眼,水雾弥漫的眸子清澈明亮,晃着柔软堪怜的光。
“咳……知霜……”温流光眼角有泪,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我……”
柳知霜连忙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扶住她,为她拍背顺气。
虽然间隔不过一天,但又一次看见熟悉的温流光,还是让她眼睛酸涩,有种说不出的庆幸。
真好,你在。
“咳咳咳……”温流光吐着舌头艰难喘气,好半晌才缓过来,抬起头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那混蛋有把你怎么样吗?”
她的脖颈上还留着鲜明的指痕,明明刚才差点窒息而亡,而下手之人就是挚爱,却一点怀疑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全身心地信任着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她。
柳知霜沉默了一会儿。
但这一小会儿已足以让温流光发狂。
“臭流氓死变态登徒子小赤佬王八蛋杀千刀的畜生崽子!”她气得浑身发抖,热泪盈眶,把副人格骂了个通透,还觉得不够解气,恨不得杀了自己,嘴唇都被她咬得鲜血淋漓。
柳知霜真怕她气得爆血管,连忙道:“没有,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我电晕了。”
温流光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觉全身上下酥麻酸痛,尤以手臂和腹部为甚,就算副人格再次出来,也根本使不上劲,这才放了心。
她自作多情,多此一举地嘱咐道:“知霜,你以后不要因为是我就心慈手软,对付副人格,仁慈就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柳知霜:“……”
其实她挺下得去手的,不管是对副人格,还是对现在的温流光。
她见温流光被绑在椅子上实在难受,于是说道:我把你解开吧。”
“不用!”温流光梗着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就绑着,万一副人格出来了呢?”
“你不难受吗?这是捆猪的绳子。”柳知霜欲言又止。
“刚好。”温流光满不在乎地糟蹋着自己。
柳知霜犹豫片刻,还是提议:“要不换个地方?”
几番折腾,温流光终于躺进了垫着被子的浴缸里,手脚虽然依旧被捆猪的绳子捆着,但中间用碎毛巾垫着,也不怕被勒伤手腕。
她犹不放心,喋喋不休地叮嘱道:“你记得打医院电话,让院长派人过来抓我回去。”
“好。”
“副人格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相信。”
“嗯。”
“千万不要因为怜惜我而手下留情。”
柳知霜很认真地承诺道:“绝无这种可能。”
温流光:“……”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怎么突然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