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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珠雨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了,她仓皇地推开柳聆,但是纸箱再大,一推也会靠到边沿,反而把柳聆弹了回来。
也可能柳聆就是故意的,把企图逃窜的一年级小高冷搂住,笑着说:“害羞了?不能喜欢你吗?珠雨不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很有蛊惑性,在学校食堂游珠雨都听过有人谈论柳聆,说她不去做歌手实在暴殄天物。
是很有蛊惑性,游珠雨差点理解成另一种含义了。
她嗯了一声,“喜欢。”
反正柳聆也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她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说:“我以后会给你买这样的婚纱的。”
柳聆似乎也没多想:“和我结婚的意思吗?”
她挨过来,游珠雨的胳膊都感觉到软绵绵的一片,她很不自在,声音嗡嗡:“现在同性不能结婚的。”
柳聆:“又不是现在,你十五岁想什么结婚呢。”
她说话总是差个半分,卡在一个游珠雨很想知道确切答案的角度。
十五岁的游珠雨还不知道自己之后会为了真正的答案奔波十年,她只是笃定地说:“我会给你买的。”
隔了好几辈子的婚纱誓言终于实现,只是抹胸婚纱很容易让人目光落在上面。游珠雨抿了抿嘴,她只能移开目光,顾不上烧红的耳朵,憋出一句:“没机会说。”
柳聆:“嗯?”
四面都是镜子,站得近了,柳聆越发觉得对方瘦得宛如被晒干的麻杆。
她手一伸,就足够发现游珠雨的腰细得可怕,完全是不健康的程度。
游珠雨哪被人这么摸过,抢婚的时候她来势汹汹,私底下却没什么咬着徐玉渲不放的凶狠,她咬了咬嘴唇,“别这么摸我。”
柳聆:“你太瘦了。”
游珠雨哦了一声,柳聆追问:“为什么没机会说?”
她的裙摆不算很长,但高跟鞋鞋跟很细,除去舞台需要,柳聆一般不穿这么高跟的。
也有徐玉渲不满意自己居然没对象高的郁闷。
现在她站得有点累,干脆抱住了游珠雨的脖子,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太近了。
近得游珠雨眼冒金星,推也不是,迎也不是。
她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放在橱柜衣服的味道,竟然让柳聆闻出了小时候在外婆家穿衣服翻出来的樟脑丸气味。
她又笑了一声。
游珠雨低头,看见了她裙摆下的高跟鞋,直接抱住了柳聆的腰把她往一边的凳子上放。
她给她脱鞋,柳聆看她不说话,想到当初休学的游珠雨,又问:“那你休学去哪里了?”
“这些年……”
游珠雨的成就摆在明面上,是柳聆聚会听到提起鸥港总负责人都会感慨的逆天存在。
可以和什么十六岁考上国际大学的天才并列。
但游珠雨又明显不是学术型人才,每一次的大项目都足以看出她对商业的精准嗅觉,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鸥港发展到近乎可怕存在的原因。
但没人知道鸥港的老板喜欢吃喜之郎果冻,现在校服兜里还有一包葡萄味的。
柳聆在梦里跟了她一路,从坟前到墓园门口,一次一次、一年一年,知道对方喜欢穿兜多的衣服,就算拎着一袋子的零食,也会单独放一包到右侧口袋。
游珠雨:“遇见了一个好人,她资助我学习。”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好像就没有有波澜的时候,柳聆无论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和游珠雨的其他交集。
柳聆:“那后来,也可以告诉我的吧?”
她的盘发早就乱了,专辑销量永远热门的歌手垂眼看着仍然蹲在眼前的女人,捧起游珠雨的脸:“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游珠雨很贪恋这种温暖,也期待过这种靠近。
她性格并不算利落,所以犹犹豫豫,因爱生出近乡情怯,“因为你看起来很爱徐玉渲。”
游珠雨:“我总会刷到你们的综艺片段。”
她顿了顿:“谈了这么多年,你们都要结婚了。”
柳聆笑了,掉下来的碎发扫过她的脸颊,“那你还在我结婚前夜搞出这些事?”
她抱住游珠雨的脖子,和对方的眼神对视。
白发的豪门新贵一张脸好看是好看,也确实有不自然的地方,像是嘴唇也动过,所以笑的时候扯起唇角显得很怪。
游珠雨不习惯和柳聆对视,对方是她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人。
她说:“就算你愿意和我走,和她这么多年……”
她的嘴唇实在太干了,柳聆很想触碰,但还是忍住了,她打断游珠雨的话:“还是有感情的……是这样吗?”
游珠雨嗯了一声,她又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只会让她看起来更有距离感。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柳聆又靠近了就几分,掀开的头纱又掉了下来,却把游珠雨包进了范围。
她说:“我一开始追求徐玉渲,就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
十六岁距离现在很远,人在濒死的时候总会许诺很多,开始相信命运。
“我当时快死了,想着随便来个人救我吧,不是人也可以。”
“其实也觉得没戏了,深湖虽然是景区,但太偏僻,社团的老师以为我只是采访,完全没想到我偏离了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