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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金石先是一愣,紧接着啊声,连连后退三步,险些栽倒在地上。
贺连伯扶着他的背:“钱掌门先别慌,听他说完。”
那弟子哭哭啼啼:“掌门,你走的这七日,忽然来了个红衣妖女,她先把我们弄晕,等弟子们醒来,那宝库用钥匙打开了,里面的灵石珠宝,还有观音神像,西海的神武,就连照明用的金灯都被人盗走了!”
要知道,钱对于钱金石来说,比命都还要重要啊,他一拍大腿,焦急道:“啊!快,快快随我回去探查。”
苍栖谷出这么大的事,几个掌门不能坐视不理,见钱金石御剑飞行,贺连伯、清衡也乘着剑前去救济。
可好说歹说,功力上乘者也要飞一天一夜。
连衣紧紧跟在掌门身后,在空中飞一天一夜,喝风都喝饱了,历经千难万险,才终于来到了苍栖谷,后山的藏宝库前。
此刻,门边已经跪了一排弟子,藏宝库洞门大开,一眼望去,里面空空荡荡,一片萧瑟。
很显然,这和前来报消息的弟子所说并无一二。
都说男儿泪不轻弹,可此时,钱金石满眼布满血丝,眼泪从他眼眶中悉数掉落,他颤抖着摸着鎏金色的大门,悲恸无以复加:“这里是我爹,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业啊,是谁,究竟是谁!”
下一刻,他掣出命剑,剑指着守门的弟子颈脖,险些就要割上去。
贺连伯忙拦在他跟前,调和道:“钱掌门莫及,先听弟子说来。”
“说什么,这洞里的东西搬走,足足需要五六日,究竟是什么人,能厉害到如此地步。”
那弟子吓得魂飞魄散,忙低头解释:“掌门,那那女子不是被人,她自称是二十年灭门的,合欢宗宗主,玉玲珑。”
玉玲珑。
连衣被点醒,原来玲珑盗走的,是宝库钥匙,那个时候,她就提醒过钱金石他们。
是他们没引起注意。
不对,之所以没引起注意,是玉玲珑出现在了簪花大会。
所以,钱金石有恃无恐,而他不知道,玉玲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原来是偷偷在背后偷走了他的宝库。
这就是她说的,第一步,这就是她说的,刚开始?
连衣靠在冰凉石壁上,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玉玲珑不杀戮,这却比杀戮还严重,她知道钱金石喜欢钱,所以,把他的钱全部拿走。
她拿走的不是钱,是钱金石祖祖辈辈的根基。
钱金石一下像是被抽了灵魂的躯壳。
他尚且还有一丝支撑,看着如烟:“如烟,不怕,我们知道是谁,那就有办法拿回来。”
说罢,钱金石缓缓走到贺连衣跟前,他祈求着:“贺长老,先前,我们与玉玲珑结下的仇,都是因你而起。”
连衣手背贴着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
什么因他而起,她什么都没有干好不好。
她咳了咳:“是,事都是因为我而起,钱掌门,你放心,只要知道钱财去向,我定会帮你追回来。”
钱金石目光闪了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能和玉玲珑抗衡的,就只剩下贺连衣了。钱金石他本敌不过玉玲珑,并且,那洞里的东西,的的确确有些是玉玲珑的,故而他去,还不太好说。
他对着贺连衣恭恭敬敬行礼:“如此,那就烦请贺仙师了。”
都叫上仙师了,不明摆着把她架在火上烤?连衣抿抿唇,也不好意思让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人拜礼:“掌门快请起,此事因我而起,那便由我去一趟。”
话不多说,她竖起双指,轻轻掐了个诀,身姿翩翩,很快变成一个小白点,消失在苍栖谷后山。
贺连伯望着远去的身影,不由讚叹:“师姐倒是,比从前要有人情味?”
清衡也点头:“可能是闭关几月,她有了新的认识。”
放在从前,她不会管钱金石,就是连跟上来看热闹都不会。
再次回到合欢宗,不过短短七日,昔日那萧瑟肃冷就改观了不少。
旧日的杂草已经铲平,成为一块平平的土壤,大门所积的灰尘,已经被轻扫干净,那个歪歪斜斜的牌匾,也有请了有名的木工前来,重新修整了一番。
宗门跟前站了两排仙士,见玉玲珑归来,纷纷跪地,整齐地喊着:“恭迎宗主回宗。”
玲珑一甩衣袖,指尖轻轻一抬:“起来吧。”
再往前走,是正堂摆的黄金玉观音,先前的头现在已经安上去,从远处看,并无什么差别,只是近看,还是能看清观音的头和身被斩断的痕迹。
玲珑手指轻轻覆盖着观音金身,似是若有所思。
此时,一粉衣少女打偏殿走来,见了玲珑,忙上前作揖相迎,一面说道:“宗主回来了。”
她点点头:“东西都搬完了。”
莲心笑着点头:“都搬了,那洞里,我们连一根头髮丝都没给留。”
很好。
玲珑抬头仰望,这头顶挂的琉璃灯,墙上贴的飞天仕女图画,还有无数的灵石珠宝,都增添了整个合欢宫殿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