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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哪里受了伤?”
她心被揪起,抓着她找了半天,才在她手腕上找到一块巴掌大的灼烧痕迹,那痕迹十分狰狞可怖,就像是在她雪白的手腕开了一朵诡异的魔域之花。
贺连衣的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把,令她自责到喘不过气来。
“玲珑,玲珑。”
玉玲珑半张着唇,或许是中毒了,鬼火使不出来。
她喃喃着,一面看着手腕,笑了笑:“还好,只是皮外伤。”
什么皮外伤,她分明是伤到身体了。
好好的在宗门,好好地跟着她出来,回去的时候却一身是伤,她算什么母亲,算什么夫人。
她眼眶瞪红,却还是咽下了眼泪,将玲珑的衣袖往下扯了扯,盖住那片受伤的痕迹。
九婴很快嗅到了她们的方位,九个脑袋就在一墙之隔外,不停地蹭着透明的冰雪,朝着她们吼叫,似乎是在胜利地发笑,找到她们了哟,它们无处可逃了。
连衣缓缓站起,手执白剑抬起,冰雪的光芒反射在她脸上,让她看上去冷酷无情。她缓缓发力,蓝色光芒渐渐萦绕全身,四处无洞口,却起了一阵骤风,撩起仙士衣袂飘摇,头髮浮起。
连衣手腕转动,红唇微启,轻唤了声斩天。
只听蹭地一声响起,闪着幽若白光的剑顿时灿若明月,连衣松开它,双手对着空中画出阴阳鱼状,斩天随着她灵动一转,一分为九,自动围成一个剑阵。
手掌分开又合,连衣感受到心口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灵力,是这具身体本该有的能力,而她在此刻才缓缓找到了冰山一角。
斩天,破!
九把剑似悬在弦上弓箭,齐嗖嗖发出闷响,朝着九个脑袋刺去,冷剑刺破冰雪厚墙,扎入九婴的身上,墙体轰然坍塌,雪白的冰块往后倒去,压在九婴,它挣扎起身,脑袋甩开长剑。
连衣紧跟上去,跳入另一侧甬道,伸手将剑唤回来,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握着斩天十分顺手,她闪身而过,直勾勾朝着九个脑袋走去,她无惧它口中喷出来的火焰,任由九婴之火灼烧着身体,连衣挥动斩天,旋转身体发力,一时之间,剑光血影。
无数个鲜亮的红眼睛熄灭,一颗颗头砸在地上。
鲜血流了满地,雪白的冰川宛若淌着鲜血,仙袍被染红,她的眼里倒映着莹莹血光,一双眉微挑,运着手中斩天:“九婴,你该死。”
连衣运起斩天,浑身凝成冰,就是睫毛也挂了一层白雪,宛若长白林繁茂的针叶林,她眼似碾碎冰雪一般,脚尖轻抬,人剑合一,就像是陀螺,旋转朝着九婴余下的身体刺去。
“贺连衣!”
玲珑心一紧,却见她穿过了九婴的身体,轻盈落在地上。
九婴的身体早已不在,碎成了无数黑块、粉尘,在空中缓缓如尘埃落下。
终于消停了。
玲珑视线模糊,却也看得清那人染红了衣裳,整个人淌着血泊,朝她走来。
“玲珑,玲珑。”
她的眼睑罩上一层灰灰的影像,紧接着便连声音也听不清了。
贺连衣忙将她搂紧,转身看了那片残害,心中仍有余惊。
她是怎么敢的,那可是九婴。
连衣没来得及多想,隻抱着玲珑,快速衝出了冰川。
刚出了冰川,便听见悠扬的笛声。
那笛声听闻十分悲痛,令人绝望。
连衣不由得想起一首歌《黑色星期天》,那首曲子和《黑色星期天》一般,攫取人的神经,令人癫狂。
她定了定心神,刚走没两步,且听那笛声顿时停了。
只听耳朵后方传来一阵风声,连衣转过头,见一绿衣少女立于头顶,微风扯动她的袖袍,带起猎猎声响。
少女轻轻落地,满脸的震惊和担忧,她忙收起玉笛藏进袖里,往前走两步:“师尊,你怎么了?”
钟流萤看见她满身是血,眼含杀戮,便知道方才在里边和九婴恶战的是她。
她心里愧疚不已:“师尊。”
贺连衣碾碎冰雪的眼看向她:“九婴是你催动的?”
钟流萤被她的眼神骇一跳,她继而才看清楚她怀里抱了个人,那个人是玉玲珑。
她不禁吸紧肚子:“是我。”
贺连衣眼眶一跳,身体微微抖动:“所以是你跟踪她到此,见她下了河,故意吹响魔音,引妖兽不受控制,肆意杀人,是吗?”
她一脸平静,看着她怀中的女人,女人脸色惨白,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师尊,你和她本就有宿世仇怨,何不将她仍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为何还要救她。”
贺连衣冷笑一声,她紧了紧怀里的人,低头怜爱般看着她,见了玉玲珑,眼神自然流露万般柔情,她看了几眼,继而抬头,用另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她:“雪灵芝的事,也是你做的,对吗?”
钟流萤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她的师尊从未这般对过她,她从前顶多对她冷淡,却不会这般敌视。
她就像看一个敌人,看一个坏人。
她无法接受一个爱过她的人用这般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