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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分明不一样。
她好像,真的不是贺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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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夹着纸,手撑着麂皮沙发起身,身上的褶裙跟随着动作,顺畅地往下一落,发出布料擦声,她脚步轻轻,宛若蜻蜓踩水般远离茶几。
走了两步后,回头见贺连衣醉心于抄作业,圆珠笔划得哗啦啦响,头也没抬,丝毫没注意她走远。
她安心下来,伸手掐了个诀,胸口处亮起一道葳蕤红光,泛黄的信笺从里飘出来,稳稳立于玲珑掌心。
她屏紧了气息,仔细着对比了两页纸张的字迹,最终才恍然大悟,一口气似衝破了胸口郁结已久的瘤子,心里一下怅然了。此刻分明没有风,她却听见了耳边吹起了如山谷的风声,呼啸盘旋,纸上的文字顿时跃出来,宛若破茧的黑蝶,翩然落入她的心扉,她们震动翅膀,从她心口贯穿而过,再次飞出来,衝上自由的天空。
她打了个颤,不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口有股泉水流淌,涌出温热的源泉,让她没来由地狂喜!
她不是贺连衣,她真的不是她!
怪不得,她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先前她没想到那层意思上去,还以为时间长了,贺连衣个性发生了变化,这才恍然明白,任凭是谁,变化也不可能这么大。
没想到她已经换了个人,现在想想,当初是因为了有了孩子的原因,她的注意力不足,卸货以后,脑海逐渐清晰。
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原来,她先前喜欢的云裳,不是贺连衣假扮的,她本就是云裳。
所以那些来自钟流萤,练羽魔,甚至龙九的醋,都是她白吃了,她还险些以为自己爱上了那个人渣。
有多少个夜晚,她都活在纠结彷徨中,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抓住,连天空都是一片黑色,她忽然觉得轻松,天空乌云消散,心得宽阔无垠。
如今误会解除,她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待她。
她将信和小作文都一并折好,归放在虚鼎之中,手掌轻轻触摸着心口处,隔着织锦绸缎,心口笃笃跳动着,传来滚烫的体温。
胸口又浮浮沉沉好几次,她才渐渐平息下来,她转头看去,贺连衣坐在地上的,背靠沙发,一手按着作业本,一手捏着圆珠笔,字犹如流水倾泻而下。
她的头髮时而落下来,挡住那张清冷的脸蛋,又抬起手,手勾着耳发,露出清晰流畅的下颌线。
她的指腹因用力而变得稍显苍白,手背上四个指关节骨凸出来,浅青色的血管衬托得皮肤干净白皙。
她认真抄作文的样子,挺好看的。
先前喜欢云裳,知道她是贺连衣后,便把那份喜欢压製住了,现如今不必压製了,她再看她的模样,心里依旧有那么几分意思。
只是,云裳呢?她喜欢她吗?或者说,眼前这个贺连衣对她呢?
根据她从前的行为,她和她双修之后,因为惧怕跑了,如今,她又因为孩子留下来,这一切都表明,她或许不是那么纯粹的喜欢,或许,不喜欢。一切都是因为别无选择。
她的心沉了又沉,继而才想开。
不管她喜欢不喜欢她,如今她都是孩子娘了,这层血缘关系摆脱不了,难道她还想否认不成。
看见孩子娘那么努力抄作文的份上,得赶紧去给她找吃的。
贺连衣抄了不知道多久时间,隻觉得纸越堆越厚。
很久没有这般沉浸地抄作业了,这不由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日子。
她熬过无数个日夜,隻为考上大学老师。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可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心情平和,内心安定的感觉又回来了。
房间静的出奇,有时候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不时,她闻到一阵食物烤製的香味。
她吸吸鼻子,方才以为那是幻觉,却见鼻尖面前搁了一巴掌大的烤生蚝。
生蚝肉鲜嫩,蚝汁饱满冒着油,上面还卧着一层蒜蓉。
鲜得垂涎欲滴。
她不忍噎口唾沫,侧身一看,见玉玲珑不知何时回到了殿内。
她单膝磕在地上,织锦绸缎裙摆敞开,两片布料分开,露出侧缝,莹莹可见她雪白的大腿,腰肢处的锦缎堆在一起,泛着莹润光辉,她身体前俯,v字领口正好对着她,玲珑的曲线随着呼吸鲜活地起伏,肌肤上似乎有一层细细的白绒毛,根根分明,散发着诱人的香汗。
贺连衣匆匆瞥了眼,抬头对上她的眼,她在她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柔和微笑。
这微笑着实令她毛骨悚然。
然而接下来的,更令她毛骨悚然。
玲珑垂着蝶翼般的睫毛,眼睛微微翕动着,她捧着生蚝往她唇边递:“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忙。”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贺连衣楞了一会儿,脑速飞快运转,猜想这生蚝里面是不是投了毒。
她嘴角抿直,静静地盯着她不说话。
玉玲珑感受到些许不自在,她拢了一下耳发:“为了感谢你给我抄作文,我才给你找吃的,你别多想。”
原来如此,她心下松口气,这才堆着笑,双手接过生蚝:“谢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先前都是她给玉玲珑烤东西吃,现在她居然能屈尊降贵,主动献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