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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怪欣喜若狂,将族中年轻的全带来了。
它们像它一样吃药丸,起先一切都正常,从精怪变得接近人身,一切顺利。
可不知不觉间,它的同族都开始……长出好多的嘴。
全身上下都是嘴。
它们开始尖叫。
吵得让它想立刻去死。
那几名修士再次出现时,态度已然不同。
他们说:“师尊的药看来有用,这些虐祟弄到洞内,就不怕有人再来动阵法。”
灵芝怪根本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它无力阻止,那些浑身长满嘴的同族都被安在洞内。
八百株灵芝草,变成八百个虐祟。
那几名修士劝告它,“好好守着这里,往后有你的好处。师尊会定期派人来查看。”
灵芝怪再怎么懦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同族这样受苦。
它想尽办法,在纷纭镜里查了很久,但答案都一样,虐祟为妖邪第三,大凶,忠主。
解法只有一个,杀了它们,让它们去轮回。
能成为虐祟者,必是此生大悲大痛者,而成为虐祟,触犯幽冥司第八条‘不惜自身且殃及无辜’的例规,因此死后并不能立即轮回,需在幽冥司做苦役洗罪。
天地将它们生的如此弱小,却还要治它们保护不了自己的罪。
灵芝怪痛不欲生。
一直到一年前,一位脸生的弟子来检查大阵。
洞里那些令人烦躁的尖叫声衝入它耳中,它不知怎么,就将他……推了下去。
八百个虐祟,足够他下坠半个时辰。
灵芝怪在大堂坐了一会儿,再度去看时,发现那些尖叫声小了许多。
那名修士忍受不了虐祟的尖叫声,自断经脉。
他一死,虐祟纷纷拉长身体,将他分而食之。
有一个背离它草生观的想法滋生出来。
是不是给它们吃人,它们就会不那么痛苦。
要不然,就让它们一直在这里待着,不要去轮回,不要去做苦役,它就这么养着它们,权当是赎罪。
那名修士死后不久,又有另一名修士来检查。
它做戏痛哭,说那名修士不慎掉进去,被虐祟吃掉了。
这名修士道:“活该。”
他没有追究,见阵法无碍,就离开了。
灵芝怪突然发现,这些修仙之人嘴脸好可恶。
既然如此,就用他们来喂养虐祟。
它原计划是一年喂一个人。
上个月又有一名修士来,它诱使他到阵法入口处,告诉他,光用灵力感知阵法也有可能出错,还是亲自去入口处看一看,反正底下封印的东西又跑不出来。
那名修士很是高傲,他觉得一株卑贱的灵芝草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再说了,检查仔细一点也是应该的。
灵芝怪趁他往洞内探头时,将他推了下去。
这次,它很快关上床板的机关。
床板夹住了那名修士的剑穗,让他吊了一会儿,喊了几声救命。
但这里谁能救他。
他还是被吃掉了。
连他的剑,都被吃掉了。
虐祟饱餐一顿,声音又小了些。
灵芝怪很有成就感。
而这一次,并没有人来询问那名修士的去向。
上个月已经将那名修士喂进去了,按照它的打算,原不应该再害绍芒和司翎萝,但是……绍芒用天光符破除妖瘴的那一刻,它心中五味杂陈,嫉妒让它无法冷静。
凭什么凡人可以修成这样。
它们却活的如此艰难。
它本意是带着全族奔生活,却被那些修仙的欺骗,让族人吃了变虐祟的丹药,背负这么多的罪孽。
而修仙的这些人活的好好的。
它无数次想过报仇,可它什么本事都没有,若真的行动,无异于送死。
萍雨山上还有同族。
它们还以为它已经飞黄腾达。
它还不能死。
日子这么过下去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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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一切,绍芒心中已经有一个模糊的答案。
找灵芝怪来这里当老板的就是璇衡宗。
如灵芝怪所说,她们所在的地方只是三千命线中最普通的一条命线织出来的。
璇衡宗为何可以自由出入此阵,是不是……这里从三年前开始就不再是云霄派的内门历练地,而是璇衡宗的地盘?
掌门不可能不知此事,又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过分体贴
绍芒与司翎萝面面相觑。
“师姐,若是涉及璇衡宗,还得请掌门定夺。”
绍芒万万没想到,拜入云霄派三年之久,她对云霄派的了解仍停于皮毛。
若不是这段经历,将来璇衡宗的人打上门来,她还当人家是修真界的好姐妹,想着要手挽手一块儿坐树底下挽剑花玩呢。
司翎萝神情凝重。
迟迟没有回她的话。
绍芒见她有些伤情,很是不解。
慢慢地,她想通了。
师姐肯定是担忧云霄派的未来。
她轻轻拍了一下司翎萝的肩膀,唤道:“师姐。”
司翎萝垂下眼皮,敛了眼中无数杂乱情绪,“将她们带回去?”
绍芒发觉她的异样,碍于场合没有问,微微一笑:“我正有此意。”